可是人之所以為人,大概就是總有這樣的時刻,理智明確地知到何為最優解,可是卻還是在這一瞬間,心中湧起了強烈的不甘和難受。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幼小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上離開,那種痛楚幾乎無需描述,足以讓任何正常的成年人心生出強烈的不忍來。
杜長秋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他沒有看到,因為擔心而跟進來的獸看著他的表情,感受到他低落的精神波動,再看看他懷裡生命之火已經快潰散的小崽子,獸想了想,走過去,用蹄子輕輕點了一下這個小崽子,將那一點微弱的火星瞬間點燃,讓下一秒就要潰散的靈魂波頻瞬間穩固。
這種事情,獸沒有記憶,卻十分熟練,就彷彿他的本能一般。
與此同時,杜長秋一咬舌尖,讓自己從那幾秒的軟弱之中站起來,他剛要說話,安慰一下快崩潰的雌性,突然感覺到手中小崽子微微動了一下。
剛才做好的一切心理建設全部消失,杜長秋詫異地低頭一看,剛才已經沒有進氣的小金絲猴微微地動彈了一下,然後發出細細的、小貓兒一般的微弱哭聲。
「啊!他活過來了,我的孩子活過來了!」那位雌性衝過來,眼裡都是狂喜,他不敢從杜長秋的懷裡搶奪,只是小心地巴在旁邊,看自己哭著在溫水裡開始晃動的孩子。
杜長秋瞬間湧起狂喜,一個快離開的小生命再次回到人間,簡直像是一次對所有人的救贖。
杜長秋剋制住自己的激動,檢查了一下,發現孩子確實已經恢復正常,連忙把孩子從水裡抱出來,然後用屋子裡剛鞣製好的軟皮子小心地擦乾,才把他裹好遞迴給這個雌性,失而復得讓這個雌性瞬間落淚,抱著自己的孩子淚如雨下。
而看到杜長秋這一系列動作,河谷部落的人也大概瞭解到如何幫助金絨部落的人,很快就開始燒熱水,調整水溫,然後再給凍傷嚴重的部位開始浸泡,等差不多這邊全部處理好,大家臉色都有了疲態的時候,那邊收到訊息的雌性也熬好了肉粥,全部送了過來。
「你們先多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晚上開始可能會覺得身上凍瘡的地方越來越癢,但是儘量不要抓撓,這樣會好的快些。」大家初步都處理好,傷口該弄乾淨的也弄乾淨了,更多的是程度不一的凍傷。
獸人身體強悍,換成普通人在風雪夜之中,裹著一點獸皮走動,估計根本走不到這裡來,他們竟然只是凍傷,只是小崽子差點出事,已經是十分強悍的證明。
杜長秋對這些成年獸人還是比較放心,比起這個,他更擔心其他問題——金絨部落到來,肯定不可能如他們一樣,把雌性和雄性分開。
因為彼此雖然認識,獸人雖然更像人一些,但是天性之中,還是有比較獸性的部分。
如果是對於自己族中熟悉的、一起長大的族人,可以出現強大的雄性們擠在一起睡的事情,因為在獸人看起來,這些都是家人和兄弟,可以與自己共享一個地盤。
但是對於金絨部落這種,雖然交好,也是朋友,可到底不是家人兄弟,彼此之間的氣息還比較陌生,這樣驟然讓他們居住在一個房子裡面,他們的本能會讓他們沒辦法休息,不管是金絨部落還是河谷部落的雄性估計都得熬成熊貓眼。
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是金絨部落的雌性現在都在受傷虛弱狀態,這個時候他們為了自保,攻擊性會更強,如果要把雌性和他們分開安置,杜長秋覺得這並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畢竟危機的時候,誰都想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但是如果金絨部落的雌性在這裡,這些單身雄性就不太好住在這裡了,在他們部落的雄性虛弱的時候,這會成為一種強烈的示威。
「等等,我去問問易,看看這個事情怎麼解決。」這個事情杜長秋顯然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