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秋倒是放下心來,說:「那麻煩您也看看那老虎。」
「大人?!」周師爺變了臉色,驚疑不定地說,「您不會是懷疑……」
「這附近有村莊,還有村人日日來去。」杜長秋沉著臉,低聲說,「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湊巧。」
周大人心驚,站在一旁,都看著那郎中。
鄉下郎中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反正給的錢多,他剛才牛都把脈了,也不差看看死老虎的事情。於是郎中過去聞了聞,又用銀針紮了扎,然後過來拱手回報,「稟大人,這老虎身上有用催發兇性的藥物餘味。」「那果然就是人為了。」杜長秋眯起眼睛,低聲看著山上某個方向,那是繁星剛才殺死老虎之後,對著山林之中咆哮的方位。
躲在山中看著事態發展的人正在屁滾尿流地逃命。
遠遠看到老虎衝下去,還以為能看到這群隊伍哭喊著逃命,他們就剛好帶著埋伏的幾百人下去殺人埋屍順便收東西。
結果沒想到,卻看到那個小牛犢衝出去直接一蹄子把老虎給弄死了,大家就嚇得心臟一抖。等那小牛發出怒吼之聲後,所有人更是被嚇破了膽。
曹掌櫃顧不得心疼老爺養了許久的大蟲,也顧不得失敗後老爺的憤怒,嚇得滿背都是冷汗,連聲對身邊的孫掌櫃和張掌櫃說:「快走,叫大家都快走,別引起人的注意力,那玩意兒發現我們了!」
「那到底是什麼,那不是牛嗎?怎麼會打得死老虎?!」孫掌櫃嚇得都語無倫次了。
「管它是什麼,快回去告訴老爺,趕緊跑啊!還等著它過來咬死我們不成?!」張掌櫃嚇得肥肉都在顫抖,瘋狂推搡反應慢一些的孫掌櫃快點跟上逃跑的步伐。
三人嚇得屁滾尿流,一路早帶著也嚇破膽的家丁下山,瘋狂騎馬回城了。
一路上驚慌失措,一點不敢停歇,就像是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對於這些事情,不需要說,杜長秋已經明白了大概。既然這老虎身後是人的手筆,就不難猜測它身後到底站著什麼人。
只是這會兒他內憂外患,暫時沒辦法跟泰悅城的地頭蛇對上。追究他們是不行的了,杜長秋讓人送走了郎中,然後突然開口,怒聲說:「這華容縣,誰養了老虎?!」
「啊?!」周師爺愣了一下,然後電光火石之間,立刻明白了杜長秋的意思,馬上一步上前朗聲回答:「回稟大人!華容縣中,只有金家珍獸園中有老虎!」
「金家為何要謀害於我?」杜長秋一臉不解,狀似悲傷地大聲問:「想我自來華容縣,就發現縣衙財政虧空、糧倉裡三成是沙,七成是黴爛的糧食。我雖多次倡導大戶捐獻錢財,幫百姓過了冬季,但他們不願,我也從未逼迫啊?!」
說到這裡,他語氣似乎帶著三分不信、四分悲傷、三分自責:「聖人說,吾日三省吾身,可我謝永安初至華容,從無凌虐百姓,且一直忙著熬鹽賣鹽,只想儘快擴充糧倉,開春才能僱傭百姓做活,修補城牆、與百姓廣開生路。雖有自誇之嫌,但一冬過去,百善堂中,孤兒老人的粥飯都是縣衙糧倉日日送去,從無短缺,百姓更是人人做工,日日有盼頭。華容無一人凍死餓死,更無百姓自賣求生,我以為,我尚且算合格的父母官……」
說到這裡,似乎是自責至極,說不下去,居然掩面,只透出哽咽之聲。
杜長秋這一番唱唸做打,說的是十分悲愴,聽得漢子們一個個眼圈都紅了。
想到縣令大人來之後,華容每家人確實都找到了生計,一冬天居然沒餓死人不說,也沒什麼良民被逼迫賣身為奴的事情。
往日只覺得家裡好過一些,如今想起來,才發現謝大人才到了華容半年,整個華容縣竟然是風氣一新!
如今全家吃的飽穿得好,縣令大人還帶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