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話,不怕更嚇了住在這荒郊野地的小夫妻嗎?”尖臉漢子聽了又好氣又好笑,萬分誠懇的幫他的拜把兄弟打圓場,“真是對不住,我這兄弟向來不會說話,他的意思是既然官府已經開始行動,這惡鬼不消幾天就會被逮著了。”
皇甫少泱笑著頷首,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沉吟片刻後小心問道:“那惡鬼長得什麼樣子?”
圓臉漢子亮起眼,熱心的回答:“聽說是一男一女,男的白衣、女的青衣──”他話語一頓,瞪視著眼前一著白衣、一著青衣的小夫妻,突然再也發不出聲音。
尉遲楠見狀,故作嬌弱的往皇甫少泱懷裡倚去,“少泱,我好怕。”
皇甫少泱跟著摟住她的腰,口裡哄道:“不怕不怕,鄉里的毛算仙鐵口直斷說我是文曲星降世,這輩子定要做大官的,兩隻惡鬼又算得了什麼?”
漢子們聽了他們的對話,慢慢的放下恐懼,連聲附和,“對啊對啊,黃公子是未來的狀元郎,惡鬼才不敢來驚擾呢。”
說著說著,小屋回到這話題被挑起前的溫馨,但潛伏在暗處的不安昭示著──
危機近了,很近了……
“抓緊我!”皇甫少泱攔腰抱著尉遲楠,咬牙忍住每一次飛縱撕裂傷口時所產生的巨痛,展盡輕功飛快的在林間逃竄,在他身後是一群追得死緊的黑巾蒙面人。
早知再怎麼隱密的藏身處也有被發覺的一天,但他卻沒料到這天會來得這麼快!那兩個莊稼漢的前腳才剛跨出去,惡客的後腳就跟著踩進來了。
他心中低嘲:天下事就是這般不如人意,越不希望到來的,來得越快。
尉遲楠攬著皇甫少泱的頸項,滿心的恐懼幾乎淹沒她的鎮定。
那天的血腥殺戮是不是又要再來上一場?
她咬著唇,閉上眼,卻揮不開強硬侵入腦中的夢魘;腥臭的血液、殘缺的肢體、驚恐的哀號,充塞在她眼前、耳際、鼻尖。
她不自覺摟緊了他,將雙耳貼近他胸膛,聽見穩定的心跳,沾染了滿手溫熱的……
傷口裂了。她眼眶一紅,幾乎要叫他撇下她,自個兒先行逃命去吧。
可她沒那麼講義氣。她還想活下去!她還有好多好多事要做,還有個愚蠢的願望要實現,只得抿著嘴,忍著淚,屏住呼吸,痴傻的想著是否這樣做就能讓她變得輕一些,好讓他購住風的尾巴,頃刻間逃得遠遠。
夾雜在呼呼風聲裡的吆喝聲,漸漸的模糊淡去。
“咿──”身子一顛,一聲輕呼逸出她口。
“沒事,別出聲。”
微微抖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暖溼的氣息噴在頸間,成熟男子的體味浸滿鼻腔,教她臉一熱,急睜開眼,發現他倆已藏身在巖穴裡。那巖穴相當隱密,朝山壁的開口很窄,讓人僅能側身而過,但內部卻是寬敞,兩人橫躺都還綽綽有餘。
她應該害怕,畢竟危機仍未過去,可卻毫無來由的鬆了氣,靜靜棲息在他懷裡,嗅著屬於他的氣息,不該來的羞意再度爬上臉、鑽進心,撩起一陣微妙的戰慄。
吆喝聲再度清晰,顯然是來到左近。
她不由自主的抓住他衣襟,腰間回應也似的收緊令她卸下方纏上身的恐懼。
“奇怪,他們明明往這逃過來的,怎麼不見人影……”
腳步雜沓,人聲錯落,四下徘徊,左右穿梭,擾得圓月厭煩的掩上明眸。
“那姑娘也是本事,居然有法子搭上笑書生,三番兩次溜出我等掌心。”
“笑書生……嘿嘿,任他過去名頭有多響亮,咱們伏虎三煞可不看在眼裡。”
“聽著,大人交代過,那姑娘是要活的。”
“她當然會是活的,只是活不久,說不定還趕得上笑書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