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很明顯的不願提及,你也就順著我裝作這事情不曾存在。”她的分析有條有理,態度更是一本正經。“但這狀況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姑且不論你我是否有各自的目的,當我們再相處段時日後,我的秘密就會結成疙瘩,反倒毀了難得的友誼。”
他傾聽著,一語不發,也無法從臉上讀出思緒。
尉遲楠嘆口氣,望向他的目光坦率,表情寫滿遺憾。“我建議,就讓我們趁著對彼此的印象都還完美無缺的時候分離吧,只要感情還在,日後要相累、要聯絡都不成問題。”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皇甫少泱心中感嘆,沒想到尉遲楠看似粗枝大葉,對事理的判斷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不,他早知她的心思細膩,只是未曾料到她的果斷更勝鬚眉,先他一步斬斷了註定不久長的牽繫。
皇甫少泱淺淺一笑。那麼,就讓一切到此為止吧。
“但你一人待著我不放心。”心知兩人就要分離,他簡單一句,聊表心意。
她笑笑,立場堅定,“這麼多年來我雖一個人過活,不也都和一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你又有什麼好放不下心?快走吧,遲了東豐樓就連張小凳子都不給咱們了。”
他莞爾,順勢接了話題,“我要醋溜黃魚、蟹黃饅頭、七味素粥、四時果品,還要來盞荊南的玉津茶。”一口氣挑了好些精緻餐點,就當作是餞行。
她一愣,為他玩笑似的語氣噗哧一笑,“行行行,統統依你,誰教我一時嘴快,不得不讓你討頓現成便宜。”
號稱“通州第一”的東豐樓果然名副其實,端上桌的樣樣都是色香味美,只可惜吃東西的人心思不放在這裡,恁是龍肝鳳膽,嚼在嘴裡也與糟糠豆渣無異。
嘖,不該有的離愁別緒,自從認識了她,他就越來越不像自己。
皇甫少泱心底自嘲,不願再將思緒卡在令他心情沉鬱的別離上,隨口發問:“尉遲姑娘離開通州後打算在那邊落腳?”
“我還沒決定,但會先到揚州走一遭。”
“揚州?”他停住筷子,掩不住驚訝的語氣,“揚州離這可遠著呢。”
“是很遠,可我聽人說那裡有不少高明的雕師,老早就想走趟揚州去跟他們切磋切磋。”說到感興趣的話題,尉遲楠整張臉似乎都亮了起來。“還育畫師,若能跟他們討教一下佈局的訣竅、技巧,對我的雕刻會有相當大的好處……”
這時,一陣重重的腳步睬得樓梯咚咚作響,引得眾人回頭相看;樓板上,先是冒出張白淨臉孔,然後是一襲藍色儒服,最後是緊捏在手上的紙卷。
“沛然兄,我們在這裡。”附近雅座上的一名青年揚聲招呼著正伸長頸子四下尋著友人的他。“這回你可遲得太過分,待會非好好罰你三杯不可。”
“頊明兄要罰小弟,小弟怎敢不乖乖領受?”藍衣青年坐了下來。“不過呢,小弟這回遲到的理由可充分了,待會各位兄長聽了自然明白。”
“是嗎?那就快快說來聽聽,讓我們考慮是否要從寬量刑。”那一名男子熱心的幫他添了杯茶水。“若不是什麼精采事,我看這頓酒菜可都要算在你帳上了。”
“一定精采、一定精采。方才我路過懷德門時看見皇榜告示──”
“皇榜告示怎麼樣啊?”
藍衣青年故弄玄虛的嘿嘿一笑,慢條斯理地喝口水潤潤喉後,攤開手中紙卷,“就是這個,各位大哥且先讀了它吧。”
幾顆腦袋忙湊過去一窺究竟。
半晌後──
“奇了,這世上怎可能有這種東西?”男子壓低聲音說道:“皇上該不會是暈頭了吧?”
“我倒覺得是他老糊塗,不然怎會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另一名青年悄聲批評,“皇上重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