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許一昊臉色緩和下來,他深知,爭鋒相對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也許可以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但是卻絲毫不能改變對方的想法和做事辦法。想到這裡,他反問:“是英語考試,臨陣磨槍有用?”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強調了好不好。”蘇措拿起筆來,“有很多的事情,往往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做不做是一回事,結果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並不相干。”
“我能理解,”林錚輕聲說,“這種感覺,就像是強迫症,放不開丟不下。從來也不論結果,頭破血流傷痕粼粼也不在乎。”
旁邊的眾人開始迷惑:原來是三角戀?
蘇措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說話時的眼神看向許一昊。許一昊雖然沒有回頭看她,但林錚的那種語氣把什麼情緒都擺在那裡,他再傻也不可能什麼都聽不出來。他沒對蘇措招呼,一言不發回到了那邊角落。
林錚怔怔看著他離開,然後在蘇措對面坐下。這裡是風口,風不停的灌進來。蘇措穿了羽絨服還不覺得,林錚冷的一個哆嗦。
“比賽的事情,對不起。是我改了你的表演節目。”她靜一靜,然後說。
蘇措翻開電腦,開始查單詞。
“謝謝你沒有告訴一昊。”林錚低下頭,長髮垂下來擋住了耳朵。
“師姐你剛剛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蘇措把頭從電腦前抬起來,神情有點迷惑,“對不起,我大概是走神了。啊,你的同學叫你過去玩牌。”
男主角走掉,兩個女孩開始攤牌?眾人繼續猜測,豈料他們預計失誤,兩個女孩都是笑容滿面,毫無任何不愉之色。這又是哪一齣?叫人一點都看不透。
看英語本來就容易疲倦,蘇措對單詞字母本來就沒有興趣,咬著牙看到凌晨三四點鐘,終於趴在桌上睡過去。心中有事睡的很淺,不到片刻蘇措再次醒來,隨之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咖啡色的呢子大衣,沉沉的非常厚重。她嚇得渾身一激靈,頓時瞌睡全無,繼續看書直到東方露出第一縷曙光。
她迅速收拾好書和筆記,把那件大衣搭在椅背上,不聲不響的悄然離開。
考完當天蘇措再次跟蘇智大吵了一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吵起來的,但結果卻沒差,兄妹倆同途殊歸。
放假後的學校有一種特別的美,尤其在落雪之後。早上出門,將會發現整個學校統統被大雪覆蓋,厚一寸有餘,那樣白亮乾淨鬆軟,把整個大雪塑造成世界上最與世無爭的地方。人來往極少,偶爾有裹得嚴嚴實實的行人路過,鞋踏過雪面,一聲一聲發出“咯吱咯吱”聲音,留下清晰的腳印。
蘇措坐在四層的實驗室裡,自視窗俯瞰整個校園。她來的很早,師兄師姐都沒有到。實驗室空空無人,只有她。她來到走廊上,靠著在陽臺上,頭髮隨風亂飛。
呵,白茫茫一篇大地真乾淨。
湖裡結了冰,一男一女在愉快的滑冰,女孩總是摔倒,男生就笑著拉她起來;然後她再次摔倒,男生也乾脆坐在冰面上。兩個人非常開心,隔了這麼遠,蘇措聽到他們的笑聲隱隱傳來。
蘇措依依不捨的回到實驗室,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離開學校的那天,蘇措終於決心去院辦公室看期末成績。成績一兩天之前在網上已經可以查分,她其他每門課都得了高分,包括思想政治教育,可英語只得了六十一。所有學生的成績都貼在牆上,她好幾門課是全院第一,可因為英文,比第一名少了那兩分,屈居系裡第二。說真的,她並不太在乎名次,她不是那種拿到第二名就吃不下睡不香的。可是她內心覺得沮喪透了。那麼努力的學英文卻只拿了這個分數,實在讓人無語問天。
早知道不學好它了。蘇措慢慢踱回寢室,隨即轉念:如果不學,也許連六十一都拿不到。可見真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