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慊穡�看沃遼�500塊。他的師父,弘法寺的高僧明覺禪師,專門為他題了一幅字:〃千紅為灰〃,劉元對著它晨昏禱告,說自己修為還不夠,如果有一天到了那個境界,他就會出家,不過不一定要離開深圳,〃心即靈山,在哪兒都一樣。〃
那天夜裡劉元又去找過趙捷,在滿街飛舞的落葉中,趙捷冷得象剛從冰箱裡鑽出來,說你以後別來找我了。劉元問為什麼,趙捷扭頭就走,說我討厭你這種男人,又撒謊,又嫖娼,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這時雨水啪啪地落了下來,劉元站了一會兒,一言不發地轉過身,拖拖拉拉地往黑影裡走,剛走幾步,聽見趙捷在後面叫他:〃劉元〃,劉元回頭,看見她斜靠在門上,牙齒緊緊咬著嘴唇,眼裡淚光閃爍,過了半天,她哽咽著說:〃下雨了,我給你拿把傘吧。〃劉元搖搖頭,傴僂著腰越走越遠,幾片落葉在風雨中飛起,顫抖著、旋轉著,無聲無息地落在他身後長長的影子上。
(二十五)
7月18日是陳啟明結婚五週年紀念日,那天黃芸芸起得很早,煲了粥,煎了四個雞蛋,丈夫兩個,她和兒子各一個,陳啟明早上喜歡喝普洱茶,她沏了滿滿一大壺,坐在那裡等他起床,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動靜,黃芸芸想了想,輕手輕腳地走出家門,到樓下報攤上買了兩份報紙,《南方週末》、《深圳商報》,上來後看見陳啟明剛從書房裡出來,她討好地笑了笑,陳啟明象沒看見一樣,踢踢踏踏地走進衛生間,洗臉時不知碰翻了什麼,發出驚人的聲響。
那段時間陳啟明心情很不好,他的倒灶運持續兩年了,搞酒樓賠錢,搞建材賠錢,連股票都越來越難炒,99年上半年他一分錢都沒賺到,還被套了好幾只股,要不是黃芸芸每月兩萬多的分紅和房租,他炒股的老本都要保不住。深圳是一座用成績說話的城市,賺錢才是硬道理,賺不到錢,說什麼都白搭,所以陳啟明總覺著自己是個廢物,尤其不好意思見老丈人,每次都是黃芸芸抱著兒子回家,留下他一個人在屋裡長吁短嘆,鬱悶不止。
陳啟明是個老實人,雖然看著老婆不順眼,也沒做什麼出軌的事情。跟孫玉梅分手以後,他出去旅遊了整整一個月,先到黃山,再到峨眉山,後來還去雲南麗江住了十幾天,他本來就內向,回來後越發沉默,天天把自己關在屋裡,有時一整天都說不上幾句話。
那次分手讓他很傷心,沒想到她會這麼決絕,連老同學的情面都不顧了。仔細想想,其實孫玉梅從來都沒在意過他,擁抱也好,上床也好,都是她一個人的遊戲,而他不過是一塊跳板,跳過去了就再也不會回頭。陳啟明作了一年半的跳板,花了幾十萬,最後落得個兩手空空,連張合影都沒留下,想想就讓人難過。不過他也沒後悔,那驚豔的十八個月,足以讓他在這單調乏味的房間裡回味一生。那十八個月裡,孫玉梅或笑或惱,有時文靜,有時調皮,連生氣的表情都那麼刻骨銘心。為了延長這注定不會長久的驚豔人生,陳啟明送皮包,送手機,孫玉梅卻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直到他咬著牙送上那張20萬元的存單。
那是他們的最後一夜。吵過了,哭過了,該說的都已經說完,連莋愛都沒了理由。孫玉梅不肯回頭,他也知道留不住她,坐在那兒一聲不發,一根接一根地抽菸,孫玉梅半睡半醒地躺在那裡,電視滋滋拉拉地響著,誰都沒想起來要把它關上,似乎有那點噪音吵著,心裡就會好過一點。快兩點鐘的時候,樓下撞了兩輛車,孫玉梅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說出車禍了,陳啟明“嗯”了一聲,走過去抱住她,小聲叫她的名字:“玉梅”,孫玉梅答應,看著他難過的樣子,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說啟明我對不起你,我,我……半天也沒說出下文,只感覺他抱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最後連氣都要喘不過來。
孫玉梅長嘆一聲,摸了摸陳啟明的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