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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追悼會其實就是走一個過場,已經變成一句冰冷屍體的阿赫羅梅耶夫,靜靜地躺在水晶棺材裡,作為一個以往經常作報告的人,他現在只能聽別人給他宣讀生平簡介了。
主持追悼會的,是切爾溫納海軍元帥,他從阿赫羅梅耶夫參軍說起,一直講到兩天前,其間,這位海軍老遠帥敘述的口吻一直很平靜,讓人咋一聽上去,不像是在聽悼文,而更像是在
——一個老兵用一生的精力所譜寫的真實故事。戎林彈雨中的熱血笙歌,有千軍萬馬中的從容淡定也有英雄遲暮的悲愴無奈。尤其是在轉讀阿赫羅梅耶夫那封遺書的時候,“我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息了,”這一句話中,更是真實的投射出了一番令人感慨萬千的無奈——“老兵永不死,只是見凋零。”
儘管體會不到這些老兵對蘇聯國家的那份感情,對阿赫羅梅耶夫這種不識時務的做法也不認同,但是在看了這些未經剪輯的節目之後,郭守雲多少也感覺到幾分感慨。他恍恍惚惚的認識到,一個國家,更準確的說是一個政權,其實和一個人沒什麼區別,從出生到成長,再到壯年到遲暮,這都是一個必經的過程,生老病死的規律,不僅僅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無法擺脫,一個政權同樣也無法擺脫。
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裡,蘇聯政府、布林什維克黨作為一個政權,一個執政黨,它們顯然是染病了,而且病的不輕,堪稱是病入膏肓。在這種情況下,一大堆人冒出來,要給它們治病,要用藥去疾。但是每個人所提出的醫治方法都不同,有人提倡用本國土方,一點點的醫、一步步的治;有人反對,認為這樣見效太慢,應該用猛藥,伐髓易經,而西醫、西藥則是最好的選擇;還有一部分人認為,土方不好,西醫也不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本土的大夫看病,用西藥來去根。
這一群赤腳醫生,守著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為出手如何診治的問題大打出手、糾纏不清,你給病人喂點草藥,我就給他來上兩針,土方西藥交替使用,今天換個美國大夫,明天找個高加索醫生。
郭守雲琢磨著,這些赤腳醫生估計都不是為了給病人治病的,他們都是為了來爭奪遺產的才對。
現在好了,病人終於壽終正寢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瓜分遺產、倒賣病人器官了,這原本應該就是一群赤腳醫生們早就商量好的解決了,是誰都改變不了的。阿赫羅梅耶夫作為一個從十八歲從軍的老兵,卻不能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而且還最終選擇了一條死路,值得嗎?
不說別人,反正郭守雲覺得不值。
莫斯科記拍攝的最後一幕,是阿赫羅梅耶夫躺在水晶棺裡,幾位勳章滿胸的老將軍上前,將一面蘇聯國旗覆蓋在他的遺體上。元帥的遺孀手扶棺沿,顫顫巍巍的哭訴:“他從18歲起便參加了同德國法西斯的戰鬥,可是如今我們的國家被民主派法西斯分子從內部攻克了。”
“哎,這不是為阿赫羅梅耶夫一個人辦的追悼會,這是為一個叫蘇聯的國家所開辦的追悼會。”帶著幾分唏噓,郭守雲從沙上站起來。他拍拍手,抖了抖肩膀,嘆口氣說道,“尼基塔,你剛才說的很對,這份東西的政治傾向性太明顯了。”
“那先生您的意思是?”尼基塔將最後一份盒帶從錄影機裡退出來,試探著問道。
“我的意思是,正因為這份東西的政治傾向性太明顯,所以咱們才必須,而且還要大張旗鼓的,做成一個專題來。”微微一笑,郭守雲說道,“就像阿赫羅梅耶夫在遺書中所說的那樣,‘遲早要有人對蘇聯的分裂負責。’這個責任誰來負?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