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我先洗你先洗?”
這一看就是臨陣脫逃的架勢。
葉如抓住文竹的胳膊,將人拽回來,“洗什麼洗?先說說你到底為什麼覺得不好?”
文竹想了很久。
她最後告訴葉如:“可能有點影響我在他面前裝逼吧。”又補充道,“你不洗我去洗啦。”
文竹睡前躺在床上,聽見葉如在隔壁房間和孟凡欽影片。
她拿出耳機,點開了日推歌單。
歌裡在唱什麼她全然不知,腦袋裡想的都是葉如最後那個問題。
到底?
為什麼?
覺得不好?
第一次見面便讓他看到自己最張牙舞爪最糟糕的一面;
第二次見面便差點失了分寸掉入他的圈套;
後面每一次見面,她都極力維持自己的體面,維持自己作為一個成年人在未成年人面前的尊嚴,以年長几歲的差距站在心理的高地上。
但每一次面對他,她的那些努力都像是小孩的把戲,讓她覺得自己再怎麼努力也處於情感的窪地。
他的一雙眼睛,好像能把她所有不能宣之於口的情緒看得清清楚楚。
她已經在心理上敗了,她不願在其他方面也敗下來。
中介告訴文竹,趙文潔在那個小區有三套房,都掛在這家中介公司託他們出租。另外,在其他兩個舊一點的小區好像也有幾套房。“她就是妥妥的房姐,靠收租就能衣食無憂了。”
所以,不管她承不承認,在家庭條件這一點上,她又一次敗了,還敗得很徹底。
耳機裡傳來輕微的提示音。
有訊息進來。
-Z:你要搬家了?
趙文潔果然也沒瞞著他。
-竹子:對。
-Z:因為葉如結婚了?
-竹子:嗯。
她沒有說房子主人要回收房子的原因。
雖然人不在自己面前,但趙曜確信她此時表情很臭,帶著一貫的不耐煩。
但她回訊息,而不是無視。
-Z:你還欠我一頓飯。
文竹直接打了電話過去,趙曜意外,也驚喜。
他揚起唇角接了電話,卻什麼也沒說。
文竹開門見山:“吃什麼?什麼時候有空?元旦放假的時候行不行?”
文竹聽到對面似乎笑了一下。
有病,這有什麼好笑的。
她腹誹。
良久,久到她想結束通話電話時,對面那個聲音說:“就吃你之前給葉如燒的菜吧?時間嘛,你搬家那天吧。”
文竹剛住過來那陣子燒飯挺多,最近挺長時間沒燒過了。
所以他到底什麼時候惦記上這件事的。
文竹同意了。
趙曜不意外。
電話結束通話後,文竹又收到了一條簡訊。
-Z:不管你搬到哪,這頓飯都說好了。
文竹懷疑趙曜偷偷在自己心裡裝了監視器,他怎麼就知道自己不想租趙文潔的房子呢,還把自己退路給堵了。
-竹子:怎麼?還怕我跑了?
片刻後,她又撤回了這條訊息。
重新編輯了一條。
-竹子:好。
趙曜久久注視著那行灰色的小字。
——對方撤回了一條訊息。
怕。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