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回去後補了覺,一覺醒來房間內的光線有些暗了。
她起身來到陽臺,深藍色天空猶如一幅深邃的畫卷,緩緩展開,直至天邊。
在傍晚醒來是一件讓人很沮喪的事情,文竹的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葉如還沒有回來。整個屋子都被昏暗籠罩著。
文竹回到房間,開啟床頭的壁燈,暖色的燈光像黑色錦緞上燙開的洞。
她在床尾坐下,徑直倒在床上,床板有些硬,頭撞上去的響聲與手機鈴聲一起響起。
文竹揉著發酸的後腦勺,走到桌邊拿起手機。
陌生號碼。
文竹心裡隱約有個猜測,遲疑著接通。
“喂?”
“文竹嗎?是媽媽。”
中年女人輕柔的聲音一個勁地往文竹耳朵裡鑽,直鑽得她的心也跟著發酸。
文竹沒有說話。
雖然從陳敏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就能遇見此事,但她沒想過會來得這麼快。
“是你嗎文竹?”那個聲音繼續問。
“不是。你打錯了。”文竹掛了電話。
文竹坐在桌前,發現明明開了燈,室內的光線卻依然昏暗。
她什麼都看不清。
直到什麼東西滴落在桌面,她才意識到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房間裡有隱隱的嗚咽聲。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文竹徑直按了結束通話。
然而手機那頭的人執著到近乎固執,鈴聲一次次戛然而止,又一次次捲土重來。
文竹隨手抹了抹眼底的淚水,接通電話,歇斯底里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打給我了,就當我死了!”
另一邊,正在批改學生作業,將手機放在桌上開著擴音的葉如愣了一瞬。
她抬眼看了看辦公桌對面正盯著自己的三人。
尷尬地笑了笑,葉如拿起手機切換聽筒模式。她小聲對著手機道:“竹子,是我。”
聽到葉如聲音的瞬間,文竹下意識看了看手機螢幕。
“不好意思,我弄錯人了。”她向葉如道歉。
“沒事沒事,我知道。剛剛是誰打電話騷擾你了嗎?”葉如隨口給了個猜測,“林嶼?”
葉如講話前後鼻不分,一個“林”在她嘴裡發音像“凌”。
凌yu?她前男友?
這個名字讓趙曜留了心,但面上毫無波瀾。
他和夏天因為無故曠課半天被班主任喊進了辦公室。
兩人緘默不語,靜待班主任的批鬥。
但班主任卻以不變應萬變,用沉默讓二人如坐針氈。
文竹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爆發時,趙曜的靈魂恨不能附在葉如的耳朵上,以便聽清楚對面的話。
但葉如走出了辦公室,再次回來時她結束通話電話,收起了手機。
整理完隨身物品,葉如抱著一堆答題紙起身離開辦公室。
“陳老師,我先回去了。”葉如和班主任道別。
“好,慢走。”陳老師道。
夏天衝葉如擠了一下眼,葉如會意。
“高三時間那麼緊張,你們倆還敢曠課,真是不知好歹,拿自己前程開玩笑。”
葉如的訓話剛結束,夏天順杆往下爬。
“陳老師、葉老師,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夏天認錯積極,語氣誠懇,任誰聽了都得信上三分。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時間緊張,去上晚自習吧。”班主任鬆了口。
夏天鬆了一口氣,抬腳正要走。
“下晚自習前每人交2000字檢討上來。”班主任補充道。
葉如看著兩個學生一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