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愛上另一個人。
但卻沒有人闡明,什麼才叫愛上另一個人。
她的確很喜歡趙曜,但這樣的喜歡並不足以讓她徹底忘記林嶼。尤其是,當人們一次又一次提起林嶼時。
文竹知道,感情中最重要的是忠貞與堅定。在與趙曜的相處中,她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人,但當林嶼一次次被人提起時,她總是不可避免地在腦中閃過那張臉。
她知道這樣不對。但將一個人徹底放下並不那麼容易,畢竟他們連一句好好的道別都沒有。
夜晚安靜,趙曜離手機足夠近,近到他能聽見文竹和電話那頭的每一句對白。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聽。
但那些字詞卻像被設定了程式般,不偏不倚地進入他的耳朵。
文竹沉默的時間有點久了,久到趙曜差點以為文竹和他已不在一個世界。
身邊的人終於說話了。
先是一聲輕笑,“嘿,”接著說“有什麼放不放下的,本來也沒什麼啊。而且人家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我算個什麼。”
算算時間,李晨曦的孩子應該快出生了。
不知道文竹哪句話觸到了湯念柔的逆鱗,她的聲音變得尖利,“萬一人家沒有呢?沒有老婆也沒有孩子呢?甚至連……”
後面的話湯念柔強行忍住了,她不能說太多,這幾句她也不該說,她只是心疼林嶼,太心疼了。
文竹覺得覺得湯念柔很奇怪,似乎話裡有話,心裡存了疑。
不等解開疑惑,湯念柔找了個藉口掛了電話。
文竹握著手機,茫然地定在原地。這通電話讓她心中疑竇叢生。
林嶼的臉。
湯子嘉的臉。
湯念柔的臉。
還有謝筱雨說湯子嘉是林嶼表弟。
雖然湯念柔矢口否認自己是南遠人,但……
“牽手。”一個聲音打斷了文竹的思緒。
趙曜站在她前面半步的地方,向她伸著手。
文竹望著那張臉,看著他精緻的皮囊,她突然想起來,趙曜也算南遠人。
南遠,南遠,南遠。
這個她僅去過兩次的城市,卻莫名成為一張巨大的網,將她裹得密不透風。
見文竹沒行動,趙曜又重複了一遍,“牽手。”
他固執又堅持地伸著手,卻不主動向前,只是等著她,默默等著她。
文竹沒有伸手,她走近一步,盯著趙曜的臉,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節。
確定趙曜無處可隱匿後,她開口說:“趙曜,你認識一個叫林嶼的人嗎?”
剎那間,有什麼東西在趙曜的腦中轟然炸開,他伸出去的手抖了抖,但文竹沒看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趙曜的臉上。
她看見趙曜怔了怔,然後露出慣用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說:“文竹,我也看過你微博的。”文竹不解,“嗯?”
“我看過你和他之間的八卦。所以你現在提起他,是準備跟我坦白你們的過往,還是希望我吃醋呢?”
文竹沒有被他繞進去,“你先告訴我,你到底認不認識他?”
“那看你怎麼定義認識?聽過他的名字,看過他的照片,聽過他的故事,卻從來沒有見過面,說過話,算認識嗎?”
“不算。”文竹以為他說的是網路渠道那些資訊。
趙曜變得嚴肅,“那我不認識他。”
他並沒有說謊。
他第一次知道林嶼這個名字,是在林啟山的電話裡;再後來,是林啟山與趙文潔的對話裡;再後來,周圍所有的大人都向他反覆灌輸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林嶼,是你同父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