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預料中的事情沒有發生,在拳頭離趙曜不到一掌距離時,只見趙曜一個俯身前衝,躲開拳頭的同時立刻來到對方身前,掄起自己的右手打出一記上勾拳,男人閃避不及,結結實實捱了一拳。
變化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文竹尚未看清動作,便見男人吃痛捂住下巴,隨後瘋了似地朝趙曜撲過去。
文竹從小到大見過不少男人打架鬥毆的場面,多數人和何傑一樣,別人一拳過來,能承受多少是多少,完事加大力氣打回去便完事,是毫無技巧的互毆。
而趙曜打架的姿勢,明顯是學過專門的武術或者跆拳道。
這樣打架的人,文竹印象中只有一個,便是文雄。
她至今記得,有一年冬天,文雄帶自己去買棒棒糖時發生的一幕。
事情過於久遠,久到文竹完全記不清前因,腦中的回憶影像在經過時間之手剪輯後,僅剩下文雄幫她拆開一根新買的棒棒糖,將她輕輕抱放於一旁的高腳凳上。
剩下的時間裡,她所做的,就是一邊舔著棒棒糖一邊晃著腿,看文雄如何將人打到服氣。
記憶回籠,男人唇角有血跡,已經掛了彩。他眼裡浸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狠戾,似屈辱。
趙曜理了理袖口,懶懶開口,“還打嗎?”一貫的語氣,好似真心在尋求一個答案。
落在男人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
“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男人鉚足了勁衝過來,手腳齊上,帶著不管不顧的意思。
幾次進攻落空,反被趙曜打中後,男人衝身後幾人吼道,“你們幾個吃乾飯的嗎?”
有個模樣年輕些的人怯生生拉了拉前面的人,“咱們四個打一個會不會不太好?”
“剛剛就你吃最多,你怎麼不說不好?明哥都被人揍了,還廢什麼話!四個還怕他一個?”
一時間,趙曜一人獨對四人,雙方僵持著,誰也沒有向前。
文竹替趙曜捏了把汗。
這裡離何傑姐夫家不遠,她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過去,才想起自己壓根沒有他們姐弟倆的號碼。
被稱做明哥的男人以為文竹要報警,氣急敗壞地指揮道,“你們幫老子抓住他,老子一定要把這幾腳幾拳還回來。”
“好!”其中一人道,“我喊一二三,我們仨一起衝過去。”
語畢,幾人一齊撞向趙曜。
趙曜雖躲避及時,但對方人多勢眾,文竹不忍趙曜獨自面對,卻沒仍記得剛才他附在自己耳邊留下的囑託。
“你乖乖待在旁邊就好了。”
混亂之中,明哥一拳砸向趙曜的臉頰。趙曜閃躲不及,生生挨下了那一拳。
文竹瞬間忘了趙曜的叮囑,情急之下衝上前給了那人一腳。
文竹的加入使場面愈發混亂,趙曜不得不一心二用,漸漸落了下風,一連捱了好幾下結實的。
明哥等人將文竹和趙曜圍困住,面上漸漸露出笑意,“來,你小子今天跪下來給爺爺磕個頭認個錯,今天這事就算了。”
趙曜輕嗤一聲,並不搭話。
文竹偏頭看了看趙曜的傷勢,頓時血氣翻湧,雙眼化作利刃恨不能將明哥剮下一層肉。
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在幾人身邊響起又停下,一人笑道,“劉明以多欺少還好意思裝大爺?說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何傑鎖了車,嚼著檳榔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的出現改變了場上局面。
劉明費勁才能在四打二中維持小小的優勢,此時多了一個明顯站在對面的何傑,局勢對他不利。
劉明陰陽怪氣,“文竹你挺行啊,新歡舊愛一起幫你出頭。”
文竹說:“哪有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