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面,令人清醒。
陸玄看了范雎好一會兒,確認了他說這句話時,應該沒有佔便宜的意思,這才坐下。
“來一局?”
誰想范雎搖了搖頭。
陸玄歪了歪腦袋:“那你擺在這幹嘛?”
“先前跟我下棋的人,已經走了。”
陸玄反應過來:“是那位三晉家塾的鄭先生?”
范雎點點頭。
“嬴坤他們三個,也跟著他一起走了?”
范雎又點了點頭。
陸玄感嘆道:“那你們感情還挺好。”
這個時代,能把親傳弟子託付,基本上就跟把媳婦兒託付給別人,是一個信任等級了。
沒有理會陸玄語氣中的調侃,范雎的表情一反尋常的凝重。
“此番讓嬴坤他們三人跟著去,是為了提前準備四國書院大比。嬴坤應當已經和你說過了此事。”
陸玄點了點頭。
“那你肯定也是拒絕了。”
陸玄又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范雎卻輕輕嘆了口氣。
“關於四國大比的好處,你應該已經清楚。”
“未來踏足天人的機遇,你就絲毫不心動?”
陸玄沉默不語。
但很多時候,沉默,比直接開口拒絕,顯得更加堅決。
范雎的神情中充滿了不解。
“你難道就這麼自信,不需要藉助外力和機遇,僅憑著自己,將來就一定能跨入天人?”
陸玄有些不安的調整了坐姿。
這個,他真有點不好意思承認。
外掛給的底氣太足了,他怎麼好意思全部竊為己有?
“可能還是要靠億點點外物的”
范雎盯著陸玄看了半晌,最終悠悠嘆了口氣。
“大抵年輕,就是如此吧。”
“你是如此,當年的天道七子,也是如此。”
“以為憑著自己的一雙肉掌,就能撕開這天地的枷鎖,憑自己的一雙腳,就能踏碎凌霄”
這是陸玄第二次聽到“天道七子”這個詞,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天道七子,是什麼?”
范雎笑了笑:“老夫竟忘記了,你雖有天宗傳承在身,但對當年天宗的情況知之甚少。”
“當年天宗鼎盛時期,曾有七脈,七脈脈首,皆是抱朴巔峰的實力。”
“這七人年齡相仿,壽元充足,皆有跨過抱朴、破入天人的潛力。”
“七人結陣,甚至能抗衡天人而不敗。被天下列國並稱天道七子。”
陸玄點了點頭,原來是天宗曾經的大人物啊。
然而范雎沒有停下,繼續介紹道。
“當年商君以雷霆手段鎮壓天宗,天宗宗主下落不明,七子聯袂抗衡商君。”
“戰場,從咸陽城一直打到三千凡國上空,山河崩碎,蒼天泣血。”
“而七子慘敗,六死一逃。”
“逃難者,遠赴了晉國,你猜猜,那人是誰?”
陸玄陡然抬頭,眼神中充滿震驚。
“不會就是剛才在這下棋的那位吧”
范雎的雙眼之中流露出一抹緬懷,輕輕點頭:“不錯,正是如今三晉家塾的這位鄭先生。”
“他當年也是七子之首,天宗合天一脈的脈首!”
說到這裡,他表情有些玩味的看著陸玄。
“你倒是可以猜一猜,這位鄭先生,他叫什麼名字?”
“猜不出來。”
陸玄乾脆的搖了搖頭。
而范雎緊緊盯著陸玄,口中緩緩吐出三個字,等到陸玄震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