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回山上之後,傾天觀大門緊閉。
書看不下去,劍練不下去,眼睛一閉就看見福貴死前的慘狀。
整整一個月後,道觀的門才重新開啟,陸玄的眼神還是平和淡然,但後面藏著一絲凜冽。
而見識過陸玄戰力的那些江湖客們,卻再也不敢上山打擾這座沒有牌匾的道觀的安寧,紛紛散去。
執法長老震撼於陸玄身中門主的劍氣後仍能表現出如此戰力,得到了斯命達的警告。
“把你的心思收起來。”
“塵絕玄機深奧,在境界上已經與凡人隔絕,縱然有傷在身,也絕不是如卉高手能夠戰勝的。”
他只得暫且息下對陸玄的仇視。
此時此刻,穹窿酒樓的掌櫃,正在傾天觀的院子裡與陸玄磋商著接下來送飯的問題。
“您也是我們酒樓十來年的老主顧了,按理說我的確該給您安排好。”
陸玄躺在椅子上,歪過頭來:“那為什麼安排不好呢?”
“可是實在是過去三位給您送飯的夥計,下場都忒慘了點”
陸玄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過去給他送飯,只是思想上有可能會面臨一些危險,但經過福貴的事之後,送飯的夥計們,人身安全都難以得到保障。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江湖中關注度最高的人物之一了。
即便他自己保持初心,與世無爭歲月靜好,但沒準就會從哪個旮旯角落蹦出個變態,動不了他,動了他的送飯夥計,這都是沒譜的事。
陸玄想了想,側過頭問掌櫃:“那你們能不能請個武者來送飯?”
掌櫃的望了陸玄半天,確定他沒有在開玩笑後, 撓了撓腦門:“拋開事實不談,這的確是個好想法。”
陸玄輕咦一聲:“那把想法變成事實的阻力是?”
掌櫃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要給您送飯,恐怕至少得有你們江湖中的初覺九重,甚至如卉境界,才算有安全保障。”
陸玄想了想:“那就請一個如卉境界的武者好了。”
掌櫃的一臉詫異:“可是一個如卉境界的高手,一年的薪水恐怕最少要一千兩。”
他沒想到陸玄這麼有錢。
陸玄也沒想到,自己坐擁上萬兩巨資,也就是傳說中的當代萬元戶,所產生的年息竟然還請不起一個如卉武者。
“那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好了。”
他嘆了口氣。
世事無常啊,沒有想不到,只有你更想不到。
自己已經貴為江湖四大宗,竟然解決不了一個吃飯的問題。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人聲。
“關於給陸宗師送飯,我這裡倒有一個人選。”
陸玄側頭望去,眼神中帶著一絲詫異,看見一個一臉貴氣的中年男人,和一個一臉怨氣的胖小夥。
“夜王殿下!”
掌櫃的慌忙迎上去。
開店做生意那麼多天,他早已搞清楚了夜王邾長夜的身份。
對於江湖中人來說,也許陸玄這種宗師身份高不可攀。
但對於掌櫃的來說,宗師高手,也就是個挺了不起的概念,具體有多了不起,不知道。
真要說貴不可言,還得是這位夜王,這可是正兒八經留著皇血的親王殿下!
邾長夜向掌櫃的點了個頭,然後看向陸玄,神情有些複雜。
他比陸玄年長十來歲,本以為這一趟從京城跑到穹窿山,能以前輩的身份自居,給這個後進晚輩秀一秀肌肉,然後順利收入麾下。
結果到這一看,這個小子竟然先他一步跨進宗師領域,讓他心臟都不舒服了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