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長夜肖似先帝,你常常為此不悅。”
邾明帝背手負後,看了眼跪在自己身後,神情悽惶的夜王,笑了笑:“的確,長夜倒是更像父皇。”
韓少疾笑著搖了搖頭:“可是老朽卻不曾與人說過,對你的評價。”
邾明帝笑望著韓少疾:“倒是不知,大督公是如何評價長明的。”
大督公抬頭看著邾明帝,神情中似是多了幾分感慨。
“你啊,不似先帝,卻遠勝先帝!”
“你治國手腕強硬,而且雄心壯志。”
“登基三十載以來,遠江湖而尊廟堂,打壓江湖勢力,剷除異己,收攏皇權,頗有太祖氣象!”
“老朽服侍皇室整整三代人,看到邾國出了你這樣以為帝王,也是由衷高興。”
風將邾明帝衣襬輕輕牽扯,冬夜的風不乏凜冽,而邾明帝卻面若春風。
“大督公,你既如此看好皇兄,又為何一力鼓動我謀反!”
“你所圖的,難道就是置本王於此地嗎!”
就在這時,始終一言不發的夜王忽然高聲問道,雙眼赤紅,狀若癲狂。
聽到夜王的質問,韓少疾臉上毫無愧色,反而笑呵呵道:“長夜,你捫心自問,慫恿你起事造反的,真的是老朽嗎?”
“難道不是你早年私通皇后,甚至生下了長貴的事情敗露,你怕長明殺你,更怕長明殺了你的妻兒,所以才決意造反的嗎?”
,!
韓少疾毫不留情地將這段皇家的隱秘揭露於眾,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面色巨震!
邾長貴似乎已經知道了事實,面色灰敗淒涼,卻並沒有流露出驚訝。
作為生父的夜王,跪在他身邊,張了張嘴,有些愧然的閉上了眼睛,到底沒有說話。
只有負手站在前方的邾明帝,雙眼深邃,古井不波。
陸玄臉朝下趴著,道袍上的衣穗在血腥的風裡擺動,而他一動不動,敬業的扮演著死屍。
可事實上,他正在以真氣悄悄的壓制著心臟的跳動!
刺激了。
怪不得皇帝要把邾長貴關起來,合著是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終於發現了自己頭上的綠帽子了!
來坤寧宮之前,他還用哈姆雷特的故事安慰邾長貴想開點。
按現在這個劇情走向,胖子拿的這個劇本,比哈姆雷特可難受多了
天地之中,重又響起邾明帝的聲音,他沒有在親弟弟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上繼續糾纏,而是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大督公竟然如此看好長明,又為何要與天門中人勾結?”
他的語氣有些疑惑。
“朕的目的是懲戒長夜,打壓江湖的力量。所以將計就計,藉助長夜的威信,聚攏了天下英雄入彀殺之!”
“可是大督公的目的既非是輔佐於我,也不是輔佐長夜。”
“又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圈,促成今日之局面?”
“莫非,大督公也是意在染指皇權嗎?”
邾明帝剛提出假設,又迅速自己搖頭推翻。
“這也說不通。”
“大督公已經威臨天下一百五十年。 ”
“這一百五十年裡,任何一個時間,都遠比這三十年的時機更好!”
邾明帝說這話是時,語氣之篤定,充滿了自信。
原因無他,因為這三十年,是他邾明帝執掌的三十年!
聽到邾明帝的話,韓少疾忽然笑了。
他一改平時尖利低啞的聲音,笑得異常大聲,顯得分外暢快。
聲音迴盪在空氣之中,震得瓦礫輕顫,卻令人心頭髮寒。
“長明啊長明,你果真有千古一帝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