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爽快得超乎夜王想象。
幾乎沒多做思量,就將邾長貴留在了傾天觀。
一番友好協商後,陸玄包邾長貴的吃住,卻不付工錢,把他安置在自己和阿桃從前都睡過的那個單間。
陸玄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夜王邾長夜將自己這個看起來不像“隨從”的貼身隨從留下,一定是別有深意。
但是他不在乎,如果夜王是揣著壞心思,大不了自己親自去一趟京城,一巴掌把他拍死。
如果一巴掌不行,那就兩巴掌。
而他願意將胖子邾長貴留在傾天觀,也是有私心的。
不僅僅是因為吃飯的問題。
還有,是他太寂寞了。
前世的時候,他可以自己宅到海枯石爛,那是因為人類群體構建了精彩的虛擬世界。
在那塊手機上,在他的硬碟裡,他有數不清的老婆陪伴。
可是傾天觀沒有。
僅憑那些描繪和演繹了人類慾望的文學經典,還是很難幫他抵禦長久的孤獨。
不僅如此,塵絕境界對於情緒的放大,已經使他出現失眠的症狀了。
面對自己無窮無盡的壽命和這浩瀚無際的孤獨,陸玄常常覺得自己宅男的人設要崩。
為了立穩人設,他不得不引入外援。
邾長貴蠻有趣的,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很適合作伴。
陸玄粗略算了算,自從邾長貴來了後,他每年的生活費從一百兩上下,無限拔升
許多從前未見的食物被搬上了山。
邾國南邊的各種江魚海鮮、東邊大山裡的山珍、北地的飛禽,都被穹窿酒樓的大廚子按照邾長貴的要求烹飪。
他還從山下搬來七八種酒,各有飲用場合。
雨天溫黃酒,秋高氣爽喝高粱酒,睡覺前喝葡萄酒,大口吃肉時配燒刀子,天氣燥熱就大口喝冰鎮的米酒
陸玄對邾長貴的評價是:造錢能手,酒肉大師。
入夜,素月流天。
邾長貴喝到口齒不清,拍著自己發育良好的胸脯。
“小陸啊,等以後去了京城,本太子一一定帶你嚐嚐宮中的御膳,還有我父父皇珍藏的美酒。”
“他有一窖叫飛天草臺的好酒,嘖嘖嘖那真是入口柔一線喉!”
陸玄端著酒杯, 笑笑。
對於酒後吹牛的行為,他向來預設為是人類本能,從不嘲笑。
喝酒嘛,圖的就是個暢所欲言。
喝醉之前,他是邾國的,喝醉之後,邾國是他的。
陸玄給邾長貴又倒了一杯,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野心,饞的是整個邾國。
不過搞不明白,為什麼想做太子,上趕著給人做兒子有什麼好的。
邾長貴又幹了一杯,豎起手指向陸玄點了點:“你不相信我。”
陸玄平靜的坐在他對面:“相信。”
“不對,你不相信我!”
陸玄就不再說話了。
不只是從常識來說,酒話不能當真。
而是邾長貴實在沒有個所謂太子的德行。
他沒有見過什麼貴族,但是聽過對貴族的形容。
據說所謂貴族氣質,就是人的臉上,有慾望被滿足後呈現的淡淡的疲倦感。
陸玄左看右看,也只能在邾長貴的臉上看到蓬勃生長的慾望。
這胖子貪酒好肉,還常常跑去他屋裡偷文學經典,很難看出什麼太子氣質。
倒是之前的那個夜王,喜怒不形於色,行止有淡淡的威嚴,的確符合陸玄心中貴族的標準。
邾長貴哼哼唧唧的把手伸進褲襠裡,左掏右掏:“你不信,你不信是吧我給你看個大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