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陸玄預料的,是面對惠帝的提議,慧青山並沒有否決。
陸玄想了一想,覺得惠青山能答應,未必是相信了惠帝離譜的猜想,也許更多是為了保險。
如今的惠國局面,無論是亂糟糟的軍部,還是看著紅火的義軍,在惠青山這個虛極大高手迴歸後,其實都已經不再能對皇室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了。
但白張狂有一點點不一樣。
此人除了戰力之外,也有足夠的能力與手腕。
他畢竟曾經統合過整個惠國的軍部。
如卉巔峰的實力或許在惠青山眼前不值一提,但倘若白張狂真如惠帝猜想的那樣裝病,那就未必不會留下後手,在整個局勢上產生和造成變數。
從控制風險的角度來說,慧青山先把白張狂殺了,倒也沒啥錯。
唯一讓陸玄覺得有些不太滿意的地方,是白張狂如果死了,將軍府就不太好繼續住下去了。
他如今能在將軍府中悠閒宅居,畢竟打的是白張狂的家庭醫生的旗號。
沒有病人死了,家庭醫生還在家裡賴著不走的道理吧。
再者說,白張狂如果真的死了,這座豪華的將軍府只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而對於陸玄來說,他就仍需要在惠國找一處能安靜生活的地方。
惠國之外還有金甲神將盯著,現在就出去是不現實的。
而他也的的確確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來慢慢解決如今身體的問題。
包裹丹田的青色條紋仍然在每天自行運轉流動,搞得丹田猶如死物,陸玄每天都在小心地觀察探索這東西。
迄今為止,他對這青色條紋的認識,不能說沒有提高,只能說毫無進步。
他倒並不灰心,情緒始終頗為穩定,甚至有心思享受生活。
他在腦海裡有算過封崤大典的時間,但卻沒有因為這個時間期限的存在而生出焦慮。
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欲速則不達,急則生亂。
陸玄已經活了好些年,除了自己活過,多多少少也已見過不少人的人生,要說最大的人生體會是什麼,那就是命運總是無常。
一個人只有擁有一種特質,才能輕巧地度過所有無常的人生境遇。
如常。
無論時局多艱難, deadle多緊迫,也要如同平常一樣生活與思考。
巧了,他平時的生活方式就是,吃喝享福。
是以他對賴在將軍府中享受生活,並無絲毫的心理負擔。
陸玄坐在書桌前,看向對面,眼睛直勾勾的。
柳柳抬頭髮現道長的眼神,又害羞的低下頭去,兩頰飛紅。
良久,她又忍不住偷偷抬頭,卻發現道士望的是她這個方向不假,但望的目標卻並不是她。
她轉過身去,看見一個坐在輪椅上流著口水的白張狂,又回頭看了一眼道士,確認對方直勾勾的眼神,的確是在望著輪椅上那個人。
柳柳的眼裡浮現一抹幽怨。
柳柳的眼神太明顯,陸玄看見了,當做沒看見。
凡人的一生常常很短,但人與人之間的糾葛卻可以很長,也很麻煩。
陸玄覺得,柳柳和自己的緣分已經很深,但讓這種緣分就停留在相識,就已經很好。
男女之間的那點心思,不點破才能更好相處。
何況他現在的心思,主要都在流著口水的白張狂身上。
深思熟慮,仔細權衡了好幾秒鐘,陸玄決定等慧青山來殺白張狂的時候,還是要跟他好好聊一聊。
他打算勸慧青山,留白張狂在世上再活一段時間。
因為上天有好生因為他短期內還想在這將軍府中再賴上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