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凌厲的目光朝他們一掃,似有若無的殺意隨即讓他們欲出口的話全都咽回嘴裡。
燕磊直接下逐客令,「諸位請吧,本世子事忙,就不多留客了。」
一群歡喜前來的貴客,最後幾乎可說是被燕磊給押著趕出大門去,琴璞抱著素琴在轉身之時,不著痕跡地以指勾往其中一柱琴絃,松弦之際,內力隨即化為一道白光直撲燕磊的身後。
就近站在燕磊身邊的容止,想也不想,側過身子就替燕磊擋了下來。一招沒有得手的琴璞也不惱,只是在意外之餘,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再帶著神秘的笑意跟上前頭的同伴。
容止在他們走後,吃疼地按住像被撕裂的胸口,腳步踉蹌地來到大廳後頭的內室,喉際忽地一甜,她忙以袖掩住鮮血,整個人差點就要站不住。
「這是--」一直等在內室的莫追見狀,大驚失色地上前攬住她下滑的身子。
「先回院再說……」她緊抓著他的衣袖,任他半拖半抱地快步離開主院。
一回到客院裡頭將她安置妥當後,莫追先是探過她的脈象,方才拉起她染血的衣袖,皺眉地盯著上頭烏黑色的血跡。
「是毒。」
她半合著眼,微微輕喘,「那個琴璞他將毒藏在琴絃裡……」
「那你還不快叫你那便宜大哥招大夫來?」他說著說著就要站起身。
「這毒是針對武者的,一招就露餡了。」她一手扯住他的衣袖,「我懷疑,那個琴璞不只針對我來,他還想試探大哥。」
莫追一怔,「為何?」上回在鎮國公主府裡就已經試探過她了,這回換成了燕磊?
「我也不明白……」那位大公主究竟是為何這麼在意他們燕家?
「先別說那些旁的。」莫追的神色從沒那麼正經過,「你說,你這毒不找大夫來要怎麼辦?難不成你要一直這麼生生受著?」
她垂下眼眸,「總不能給燕磊添麻煩。」
「你……」他又氣又想把她拎起來揍一頓,「什麼人不扮,偏要扮七公子,這下扮出麻煩來了吧?」那個燕磊最好是值得她這麼做,日後燕磊要敢不對她好一點,他就宰了那個便宜大哥!
「別動。」他一把將她按回床榻上,坐在她的身邊執起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調動內力探入她的穴脈中,不料她體內的毒性卻像是有知覺似的,一察覺到他的內力入侵,隨即吞噬了來者,再順著她的經脈全身四處遊走,最終盤據在她的丹田內。
「如何?」她不知情況如何,只知他的臉色從沒那麼難看過。
「這毒來歷不明且詭異得很,我解不了。」
「終日打雁,終遭雁啄……」她一室,而後黯然地應著,「早晚的事而已。」
莫追才沒她這麼悲觀,「甭忙著立墓碑,這毒我師姊肯定能解。」打小到大,他還真沒看過世上有什麼毒是他師姊不能解的。
她不敢相信地瞠大了因疼痛而泛著淚水的明眸。
「你……願請你師門救我?」不是說……他們是死對頭嗎?
他漾出丫鬟柔兒招牌式的拘謹笑臉,「我說小少爺,咱們眼下可在同一艘船上哪,您可別這麼急著想拋下奴家跳船逃生。」
容止也跟著笑了,隨著心神這麼一放鬆,鑽入骨子裡的痛感立即令她疼得不禁蜷縮起身子。
「先讓我看看你的傷……」莫追一手壓住她的身子,一手想去解她的衣裳,她卻左躲右閃的,「你幹嘛?」
「傷在胸口處。」
「那又怎祥?」胸前就這麼一大攤血跡,他又不是瞎了怎會沒見著?
「我是個女的。」容止很想敲敲他的腦袋。
他恍然拍著額際,「不說我都忘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