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陽光仍普照大地,只是偶而的叱喝夾雜著震耳的呼嘯,在空氣中傳播繚繞,強烈的殺伐混合著淒厲的氤氳,予人一種深刻而難忘的可怖威脅。
現在,金兒似乎佔了點上風。
秦平須憂慮的道:
“柴兄,你看會不有萬一?”
柴造烈這個“閻王”望了鬥場一眼,此刻更劇烈更恐怖了,每一件足以致人死命的兵刃都在咆哮,在呼嘯,每一股旋舞的狂風勁氣都在充斥,在哀號,只要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只要被任何一樣縱橫的兵器或勁力沾上一點,便足以碎人筋骨,大卸八塊!
柴造烈有些失去信心的道:
“再打個幾百招,應該不致於有問題!”
隨著他的語聲,一條瘦削的身影已如脫弦之矢般,帶著一溜閃射的光彩,驀而升空七丈之高,肉眼只能看見一股淡淡的白點在長空騰射。
在這一剎那——
敖子青的身驅騰空之後,手中的斷刃已彷彿一道晶瑩的,由天空中的群星組合而成的匹練,光芒閃耀,閃電波回,在炫目迷神的光輝中,形成了一度浩大的半弧,自天而降。
在這一剎那,這似千萬年時光停頓於此的一剎那——
那斷刃的顫動在它的光芒中是不易察覺的,但澎湃而迷濛的勁氣已形成了一團有實質的物體一樣,那寒森森的白色氣體在剎那間已將周遭的空氣排擠一空,四處滾蕩呼嘯,更有著無窮沉重的壓力。
那快速不可言喻,聲勢令人驚悸欲絕,令每一雙眼睛幾乎都不敢止眼逼視……
敖子青石破天驚的怒喝一聲,身軀在剎那間霍然縮成一團,斷刃劃過空氣,曳起刺耳的嘶吼之聲,他猝然倒轉而出,他縮成一團的身驅又在驟然間暴長,兩腳傾力蹬向金兀的鐵錘,斷刃砍向長劍——
於是——
全場沒有一了點靜息,靜得似一個深邃的湖底,但隱隱的,又帶著濃重的寒瑟……
金兀怒吼連連,揮起鐵錘狠格猛拒,長劍也施展得更加拚命了,但他還是硬生生的被逼退尋丈之外。
現在的情勢已有了轉變,在緊迫而厲烈的氣氛中,在金兀波卷而竭力的抵抗下,又過了二十招。
雙手擊打進退,速度之快,宛如電光石火,一閃即逝,這是在一旁觀戰各人的感覺,對金兀而言,每一招式的經過與結果,都是何其漫長啊!
馬威足脫口叫道:
“快了……”
隨著他的語聲,一陣陣間歇性的奪人魂魄的撕裂聲又急劇傳來,而各人眼中也在這剎那之間充滿了大大小小,層層疊疊的閃亮銀弧,甚至連空中的烈陽光輝,亦被這漫大飄射的銀弧遮擋,投下的陽光都淡了。
終是——
當人們尚不及思索瞳孔閃的銀光是怎麼回事時,兩條人影已驀地騰空而起,直飛空中五丈之高,立即又宛如兩隻大鳥般倏然分兩個方向落下,隨著自空中濺灑而下的,尚有滴滴赤紅的鮮血。
於是——
每一雙眼睛顧不得尚在昏花,急忙轉首瞧去,只看地下,金兀以他的鐵錘依持著他半邊的身子,他的面孔在恐怖中透著慘白,在憤怒不屈裡,有一股看得出是強自忍耐後的巨大痛苦!
另一邊看見敖子青挺立不動,俊俏的面龐上有著深沉的疲憊,手中的鬼簫微微垂直,斷刃觸著地面,嘴唇上那抹冷酷的嘲諷依舊,但是卻沒有一絲兒笑容。
兩人有一個共同點,全身四處濺滿了點點血漬,不過金兀的情形,模樣要比敖子青狼狽得多。
空氣是寂靜了一刻,震破長天的歡呼聲剎時響成一片,歡笑在飛,欣慰在流,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金兀,他僅存的一隻眼睛比平常更加暗淡而頹喪。
大雷教的幾位教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