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嫌棄咱倆住……”
何傑話還沒說完,文竹已經丟了個殺人的眼神給他。
於是,他識相地換了個話題,“按你掉錢眼裡的性格,你還接鎮上這個義務拍攝?”
文竹看向何傑,神情認真,“我說我幫你接的你信嗎?”
何傑愣了愣,隨即齜牙道,“竹子,你老實說,你不會暗戀我吧?”
文竹翻了個白眼,“你沒事吧?”
“本來啊,”何傑說,“我啥也不會,也沒有裝置,你幫我接了這個拍攝鍛鍊我,還得白白搭進一個你,還用你的器材,你還得費勁教我,這不是愛是什麼?”
文竹解釋說,“這個拍攝題材我覺得很有意義,是我想做的事情。如果我有錢,不需要政府的人做什麼,我自己都能把這事做了。但現在政府的人牽頭做了這個事,我覺得作秀的成分太濃了,不太適合我。”
何傑假裝不高興,“您這是罵我呢?欺負我學歷低聽不出來?”
“是是是。”文竹懶得跟他糾纏。
“文竹,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何傑控訴。
“我聽何慧姐說了你的事,這種實操拍攝對你有幫助。電視臺的採訪也能幫你積攢一點知名度。如果後面宣傳力度大,你出風頭的地方多了去了。但你要想明白,你是想當一個榜樣和典型,還是想有一技之長,有個謀生的手段。”
何傑說,“那得看哪個錢多。”
文竹吃了一口癟,“當我沒說。”
何傑趕緊找補,“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現在發現我還真的挺喜歡攝影這件事的,而且你看我是不是還挺有天賦的?”
文竹沒搭理他的自吹自擂,“鎮上幾個社群拍完了,下一階段應該要去村裡。我最多再帶你一兩次,後面的拍攝你挑大樑吧。”
“啊?”何傑說,“那你幹嘛去?我也沒相機啊。”
“相機的事我幫你解決。”文竹沒說自己要做什麼,她心中有一個尚未成型的計劃,但她向來信奉,想做的事情在沒有做成之前,一句話也不要說。
“你不會真暗戀我吧?”何傑更誇張了,“你要送我一個相機嗎?”
“你做夢。”文竹說,“我幫你勸你姐給你買。”
何傑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道,“原來是這種幫。“
“不行嗎?”文竹看他。
“行。”何傑說,“反正你從小說話就比我管用,也不知道那是你姐還是我姐。”
文竹嘟噥一聲,“那是我爸面子大。”
“你現在提到雄哥倒是好多了啊。”何傑感慨,“不像以前,還沒說呢,就先流了幾斤眼淚。”
文竹否認,“太誇張了吧?”
何傑一下來了精神,盤點起文竹以前的事,“雄哥剛過世那陣子,你眼睛天天腫得跟個包子似的,白天裝得跟沒事人一樣上學,晚上天天躲房裡哭,就沒見過你那麼愛哭的人。”
文竹想了想,好像真如何傑所言。
那時候何慧姐弟倆會常來文竹家,但往往見不到文竹本人,只能聽到哭聲。
“時間真快,一晃叔離開好些年了,鳳英奶奶也不在了。我小時候覺得鳳英奶奶可真牛啊,那麼大的事,硬是沒流一滴淚。”
每一次談論,都會讓故去的人再活一次。
“我現在覺得離開也不見得就只有壞處。以前奶奶在世的時候,我們倆也總吵,她這一走,想起來的大部分都是她的好。”文竹慢慢說,“然後我就想,我爸在我心裡那麼好,是不是因為他走得太久,所以慢慢就把他的不好都過濾了,只記得他的好了……”
“那不是!絕對不是!”何傑打斷她,“我雄哥那是真的好。又高!又帥!又義氣!打架又厲害!會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