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院當護士,也才29歲。家裡親戚介紹給她的人就已經開始千奇百怪了。現在願意留在小地方的年輕人太少了,優質的就更少。稍微條件好點的,都是早早就結了婚。所以我媽和我姨她們都勸我先挑著看著。”
文竹成年後,身邊便只剩一個奶奶了。母親那邊雖還有一大堂親戚,但幾乎沒有來往。所以沒有人和她分享這些,也無人為她的將來做打算。
“那你最近要去相親?”文竹問。
“介紹了幾個給我,我還沒答應見面。回頭再說吧。”葉如道。
此時兩人已吃好了飯,各自捧著手機在沙發上葛優躺。
“你看你看,國慶節我朋友圈好幾個同學結婚。”葉如舉著手機給文竹看。
文竹瞥了一眼,點點頭。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英年早婚。”葉如幽幽道。
文竹也發現了,這些結婚照上的男主角,顏值氣質都是上乘。
“我表姐也跟我說,流落到相親市場的男人都很次,好一點的男人早在學生時代就被有眼光的女生給盯上了。你說我學生時代怎麼就沒這個覺悟呢?”
葉如學生時代只談過一次戀愛。
那是初中畢業的時候,一個和葉如跳脫的性子截然不同的男生。
文竹記得那個男生高高瘦瘦、沉默寡言、成績優異,讓人覺得有些悶悶的。但葉如說話時,他投在她臉上的眼神總是溫柔又熾熱。
雖然有文竹每天幫她打掩護,但巴掌大的小鎮實在不適合早戀,不論何時單獨約會,都得提防著不被熟人看見。而且作為教職工的子女,她的戀愛之路更是艱難。
最後在心驚膽顫中她向那個男生提了分手,兩人的戀愛時長是一個月。
文竹對這段故事滾瓜爛熟,此時忍不住八卦一嘴:“你和那誰後來還有聯絡嗎?”
前些年提起這事,葉如還會打著哈哈跳過。
“沒有。”葉如今天倒是淡定得如同局外人,“我們唯一還有的聯絡方式是qq。”
但他們這一代人,早就不用qq了。
聯絡人列表裡一個個灰暗的頭像,像是一個個蒙塵的寶匣,裡面鎖住的是青春年少時最鮮活最美好的記憶。那些不得開啟的寶匣,有些是因為粗心的主人,遺失了珍貴的鑰匙;有些是因為敏感的主人,不敢輕易開啟,生怕開啟後的狼藉提醒自己,那些美好只是想象。
文竹接不上話,她不太理解葉如的失落。也許是她經歷了太多死別,所以對生離的悵惘並不十分深重。
在她看來,只要都還活著,只要彼此牽掛,總能有見上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