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順利。
與阮心悠短暫的碰面像一塊投入冰面的巨石,讓心底的堅硬一寸寸分崩離析,當溫暖再度來臨,遲早會冰消雪融。
她確定。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文竹回過神。
一個金色爆炸頭的男人湊到面前,文竹下意識躲了躲。
“還真是你啊文竹!”男人叫了一聲。
男人顯然是認識她的,伴隨興高采烈的聲音而來的是檳榔混著菸草的氣息。
文竹皺了皺鼻子,打量起面前的人。
有些面熟。
“我啊,何傑。不認識了?”男人極力自我介紹,“安河鎮的。何慧是我姐。”
文竹想起來了,她對何慧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前不久李鳳英葬禮上,文竹剛見過何慧。
何慧比文竹大不了幾歲,卻因為家境不好早早挑起了家中大梁。李鳳英在世時很讚賞也很關照何慧,不止一次在支使文竹時拿何慧作比。
何慧家中兩個弟弟,一個早年溺水夭折,另一個就是面前不學無術的何傑。
何傑比文竹小几個月,兩人當過幾年同學。初二時何老三輟了學,成天天和街上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成了其中的一員。
比起他的本名,安河鎮的人,包括文竹,對他另一個名字更熟悉。
“何老三。”文竹叫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
何傑一聽,文竹這是記起自己了。
“對,是我。老三。”何傑隨意地坐在文竹身邊的空位上,渾不在意亮著的顯示屏。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袋檳榔,遞了一顆過來,道:“吃檳榔嗎?”
文竹說不吃。
何傑將檳榔撕開,放進自己嘴裡,邊嚼邊瞧了瞧文竹的電腦螢幕,看不懂。
轉頭望向文竹,依稀是記憶中的模樣,卻比以前更會打扮也更漂亮了。
“我們要七八年沒見了吧?”
見對方一副拉家常的模樣,文竹停下手上的活,打量了幾眼何傑。
何慧有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何傑以前也算眉清目秀。如今,他眉眼依舊,但瘦長的臉上凸出的咬肌格外顯眼,顏值下跌不少。
文竹說:“嗯。差不多吧。”
“我之前聽我姐說你考了個好大學,畢業後在大城市上班,放假回來了?怎麼在網咖玩?”何傑點了兩眼文竹的電腦螢幕,“這是在玩什麼?”
“在修照片。”她將軟體視窗最小化,不願不談,“你呢?怎麼在這?”
“我在縣城上班呢。今天休息,來玩玩。”何傑言語裡掩飾不住的高興,“想不到碰到你了。”
文竹說:“那挺好的,離家近。”
何傑老大不樂意:“好什麼呀,我是想出去闖一闖的,我姐非不樂意。要不是怕我在安河繼續和我兄弟們混在一起,她都想把我綁在安河。”
接下來的幾分鐘,何傑繪聲繪色講述起自己的從業史。
“你知道我的,從小沒你聰明,沒讀過幾年書,她就怕我在外面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也怕我闖禍,就託人給我在棉紡廠裡找了個質檢員的工作。這個工作累是不累,還包吃住,就是錢少,一個月到手也才3000多。不過比之前在酒店端盤子好,之前才2000多……”
“哥們讓讓,這是我的位置。”一個粗壯的男聲打斷了何傑。
來人腰圓膀厚,通紅的臉靠幾圈圓肉連線著肩膀,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何傑正說得起勁,哪裡肯讓,和人打了個商量:“兄弟,咱倆換個位置吧,我坐c9。”
男人抖著一身肉走過來,道:“不換。”
何傑碰了釘子,看了眼身邊的文竹,見她目不斜視,忍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