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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老爺子周和平,他身為一個黨員必然是秉持著反對封建迷信的態度。
只是年復一年,在老爺子生病的這幾年裡,對這件事的態度竟然有了些許的軟化。
於是馮秀娥和周瑛就在家裡越發大肆的,向除了周和平以外的親朋好友宣傳關於神明的神蹟奇事。
馮秀娥經常趁周和平不在的時候提起,她胃癌晚期照樣過得很輕鬆的,是全靠她信仰的那位神明抹去了她病痛的折磨。
倘若馮秀娥得知身故後發生一系列的事,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片刻的後悔。
而這些那位神明可沒有給出任何提點。
所以蔣小週一直以來,對於這位從小被母親教育要信奉的神明的態度,也是極其複雜的。
只因周瑛這個當媽的從蔣小週記事起,就對她說:
她蔣小周是帶著應許而降生,她的身上是帶有使命。
至於使命是什麼,直到當媽的離開家失蹤前。
蔣小周都不曾知道,更別提往後的人生。
因此蔣小周有時候認為這一切是神明帶來的考驗,有時候認為這是神明帶來的災厄。
她既痛恨著神明,又盼著神明真的能撫平她的痛楚,得到解脫。
“難不成,自己重活是祂的手筆?”
蔣小周這麼想著,不由的虔誠的跪在水泥地面上。
絲絲冰涼的水泥地面硌得蔣小周稚嫩的膝蓋微微發痛。
“我親愛的父神啊,倘若是您帶我重新回到這個時間點,孩子懇請您透過什麼方式告訴孩子一聲好嗎?”
“我的父神啊,您為什麼要帶著孩子回到這個時間點啊?”
“我的父神啊,倘若您要孩子改變什麼,求您賜予孩子聰明智慧吧!”
……
伴隨著蔣小周低聲的祈禱,不知道究竟是信仰的力量還是神明的力量,莫名的蔣小周心裡好似突然平靜了些許。
從地上起身,蔣小周突然想到了“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這句話。
果然嗎,只有事情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才會覺得一切都如同迷霧一樣,撥不散,看不透。
找不到來時的路,亦不知真假的苟活著。
這時,屋外傳來了老人的聲音。
“週週洗手吃飯了!”是姥姥馮秀娥的聲音。
“過來拿碗。”
“哦來啦!”
蔣小周從房間裡出來,只見周和平已經坐在了飯桌前的椅子上,手裡正慢吞吞的剝著蒜。
透過玻璃看向廚房,除了廚櫃的背影,蔣小周什麼也沒看到。
好吧誰讓她還太矮了呢?
走進廚房,水池旁已經放著幾個疊好的白瓷碗。
蔣小周用餘光一掃,看到了馮秀娥站在一口大鐵鍋前,手裡拿著長筷正攪動著鍋裡的麵皮。
果然自己從小愛吃麵食是有原因的。
蔣小周把手洗好拿起碗筷正轉身向外走去。
“你把碗拿哪?”
“桌上啊!”
“你不盛面就端出去?”
“啊?哦哦哦!”
蔣小周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呵,是她想當然了。
她姥姥才不是一個慣著小孩的性子。
倒是這麼久未接觸,忘記了對方對她一直以來也都挺嚴苛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