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一臉傷心的開口問道。
“週週,難道媽媽這麼做不是為了你好嗎?”
“你為什麼不懂媽媽的心呢?”
蔣小周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她沒敢回頭看周瑛。
“您對我的好,只是您以為的對我好,結果把您自己感動了。”
“我很感謝您把我帶來這個世上,但就像您從沒問過我願不願意當你們的孩子一樣。”
“您也從來沒問過我,我願不願意吃南瓜皮。”
“您翻我書包、翻我桌子的時候,您也從未問過我的意見。”
“我的意願,您有尊重過嗎?我是一個人,不是您的私有物。”
“就像我不想學手風琴,不想學舞蹈,但只要您覺得好,您就會讓我去學。”
“在您看來,那是您作為母親理所應當的權利。”
“我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呢?是您把您認為的好這種意願,強加在了我的身上。”
“這點,我爸做的比你強多了。”
說完,蔣小周推開門走了出去。
周瑛並沒有追出來。
說實話,蔣小周還是忍不住感到有些難過的。
如果原生家庭是那麼好擺脫的,這個社會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扶弟魔,媽寶男等等現象了。
上輩子她和周瑛斷了的聯絡加起來都有十幾年了。
更何況現在她還重生了。
她無數次對自己說不再去管了,不再心軟了。
可一見到周瑛,見到蔣益,見到這兩個對她影響最深的兩個人的時候,見到這兩個生命中最重的兩個人的時候。
蔣小周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真的做到完全的冷心冷情。
從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他們一家人之間,可以做同事,做鄰居,做朋友,就是不能做一家人。
她覺得周瑛生她不容易,念在今天是母親的受難日,就如約而至。
可實際上,她就不該過來的。
來了,也只會讓觀念各不同的兩個最親近的人受傷。
想必周瑛依舊不會覺得她當媽的哪裡做錯了,想必周瑛會很難受吧。
她蔣小周又何嘗不難受呢?
路上的行人已經漸漸變少了,主路上的街燈也早就亮了起來。
忽然,蔣小周感受到一點冰涼落在她的臉上,她抬頭望去。
原來下雪了啊。
就在她走到二中小區的時候,地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另一邊,三十多平的房間裡,只有周瑛一個人。
她看著茶几上已經不再冒著熱氣的燴菜,久久沒有動作。
她此刻的內心也確實如蔣小周所料,非常難受。
她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啊。
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孩子啊。
她為了這頓飯,特意從單位請的假,去南邊的菜市場買的肉和粉條,又特意去東邊的涼房取的酸菜。
就只是想讓這個孩子在生日當天吃頓好吃的,為她好好的慶生一下。
怎麼就突然走了呢?
怎麼就扯到翻書包、學舞蹈了呢?
怎麼就蔣益比她做的好呢?
怎麼就成她不尊重孩子了?
她究竟錯在哪兒了?
難道愛孩子,為孩子好也是錯嗎?
眼淚從周瑛的眼裡不斷滑落。
良久,四十歲的周瑛發出了聲聲痛苦的悲鳴,在這間三十平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空曠。
屋外,雪已經下的很大了,彷彿整個世界都披上了白色的外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