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待遇呢?
所以當初姥姥和母親給她灌輸的,奶奶他們重男輕女不喜歡蔣小周的觀念,像是個笑話。
而意識到這一點,則是很多年很多年後的一次回憶中,蔣小周猛然間想到的。
誰家一直生女兒連生五個,實在不能生了才停下來。
又是誰家一直給予蔣小周物質和精神上的雙重肯定,給予她實質性的好處?
蔣小周現在都能記得她在母親那裡,對方主動給她的零花錢是隻有一塊錢的硬幣。
而姥姥過年給的壓歲錢最高只有五十塊,至於那幾個當姨連一分錢都不曾給過。
反觀父親,從小就不定時給蔣小週一塊兩塊的零花錢。
奶奶過年的紅包裡也有100到200不等,大爺和姑姑也會包幾十的紅包過來。
(雖然除了父親給的零花錢外,其餘的紅包對蔣小周來說,不過是當了個過路財神而已。)
可惜這些細節是蔣小周小時候一直沒發現的。
她逐漸對奶奶和父親嫌棄自己不是個男孩的觀點深信不疑。
覺的他們後來喜歡她,不過是發現她懂事會討大人喜歡罷了。
也因此蔣小周變得愈發的“懂事”了。
畢竟後來父親下崗後,蔣小周就再也沒怎麼有機會去奶奶家常待著了。
沒辦法,誰讓她家離姥姥家步行十分鐘就到了。
父親有零工的時候,她放了學就去姥姥家待著。
放假的時候,陪姥爺散步,陪姥爺待在醫院,陪姥姥去看姥爺……
在這個貓嫌狗棄不到十歲的年齡裡,蔣小周硬生生的做到了讓所有大人都說這孩子可真懂事的稱讚。
而這些稱讚裡唯獨沒了更小的時候,大人都說這小孩挺活潑的讚歎。
因為她來到周家後,才知道任何時候哭都是沒有用的,哪怕她是個豆丁大的小屁孩。
也許有的人覺得這樣的教育挺對的,不能慣著小孩。
但周家這邊可不是單純的不慣著,而是從骨子裡給予的洗腦。
也是那時候蔣小周的性子裡,對待長輩失去了從前的靈動。
蔣小周開始學會了看人臉色,尤其是大人的臉色。
也學會了說謊,尤其是對待大人的一些特殊問題。
比如某某做飯好不好吃,比如某某的衣服好不好看。
這個時候如果蔣小周講的實話是否定的,那麼她將迎來長篇大論的說教。
被這麼說教的同時,又被教育不能說謊,要說實話。
相悖的理念出現的時候,大人往往會優先在意當下環境對自己有益的觀點。
可小孩子家家哪懂什麼是情商,哪懂大人為什麼如此善變。
也是那時候,活潑開朗落落大方的小不點,變成了內向木訥敏感多疑的蔣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