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拽住蔣小周的袖子,想讓女兒把話說清楚。
“拉我也沒用,如果當初你能聽的進去,接下來的也不用你受這份罪。”
蔣小周輕聲說完,稍一用力就掙脫了周瑛的手。
周瑛沉默了下來,客廳裡只有電視機裡的聲音在響。
良久,蔣益才從張萍和爾書傑的臥室裡出來,三個人面色都不太輕鬆。
回去的路上,蔣益想說些什麼從張萍這裡聽的勸告。
可他想到白天裡周瑛埋怨他的話,蔣益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周瑛滿腦子裡都是蔣小周的話。
她想起了前幾個月的時候,女兒一臉嚴肅對她說的話。
女兒說是神明藉著她蔣小周的口對她的勸告。
她記得明明當初是打算放在心上來著,還帶著女兒去了趟春花姐那裡的。
怎麼後來她就把這回事全都忘了?
已經連續兩日未曾進食的周瑛,腦子裡的思緒極其混亂。
她在想偌大的房子全部落在她一人手上是不是真的過分了。
遠在老家南河市的大哥都還沒趕回來。
那可是母親正兒八經的長子啊。
不管周瑛翻來覆去怎麼想,第二天上午她祈禱完神明終於是心安許多了。
一看錶都十點了,她打算去看看屬於她周瑛一個人的房子。
結果當她走進小區裡,遠遠的就看到了周愛菊站在單元門前,旁邊還停著一輛麵包車。
車裡裝著什麼周瑛看不清楚。
但周圍相熟的鄰居就三兩兩的扎堆站在跟前,不斷的交頭接耳的指指點點。
周瑛心頭一緊,硬是跑出了百米冠軍的速度。
見到周瑛來,周愛菊也不吱聲,冷眼瞧周瑛往樓裡跑。
只見敞開的房門,呼嘯的冷風從裡吹出來。
是了,他們那天送老太太去殯儀館的時候,走得太過匆忙,連窗戶都忘了關。
可這也不是房門大敞的理由。
周瑛不由快步上前,三步並作一步剛打算進門。
就看到大姐夫和二姐夫正抬著一個桌子往外走,三姐夫抱著個箱子跟在後面。
逼得周瑛直直後退。
見到她來了,三個姐夫的臉上也沒好臉色。
大姐夫更甚,直接冷冷的說了句:“怎麼,這桌子也被媽公證過了?”
周瑛面上一怔,想起了馮秀娥當初的提議,要不要把家裡的大傢伙事兒都公證個遍。
她想著公證這些幹啥,浪費那個錢。
雖然錢不是她出,但四捨五入不也是浪費她的錢嗎。
於是拒絕了馮秀娥的這個提議。
結果現在,人家把房子裡的東西往外搬,她確實不好說什麼。
畢竟房子她拿了,連馮秀娥的存摺都在她那兒。
等到周瑛終於能踏足房間裡的時候,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空曠的房間裡,遍地狼藉。
客廳的竹椅,矮几沒了。
西屋的單人床、大衣櫃、縫紉機沒了,椅子倒在地上沒人扶。
東屋的大床、書桌、沙發、大衣櫃、大箱子也全沒了,甚至連倒了的椅子都不曾留下一個。
周瑛沒再去廚房看一眼。
因為她早在進門的時候就隔著玻璃看到了。
廚房裡除了洗手池搬不走,剩下的幾乎全沒了。
剛才三個姐夫搬走的東西,正是這所房子裡最後的大物件。
沒由來的,周瑛想起了蔣小周昨晚的那句話:接下來的日子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