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幾個能造兩千料級海船的工匠,更別說萬料了——無奈之下,溫州知州只能把這工作再悄悄轉包給了衢山船坊。
按照後世工程轉包的慣例,總是一層壓榨一層,真正能落到做工之人手上的,只會是一點殘羹剩飯;不過這時候不同,衢山船坊仗著自家的優勢,反而海削了一筆,一艘大而無當的萬料封舟。刨去人工、材料,最後竟讓衢山船坊淨賺了十萬貫之多。所謂政府採購確是貨真價實的冤大頭,古今皆然,悉同此理!趙瑜只希望這種生意能多做幾筆。
“二郎。”等趙瑜笑夠了,趙文衝視窗指了指,“讓陳相去迎接蔡家的人,會不會有問題?他家跟蔡家的仇可深得很!”
“沒關係!”趙瑜又笑了起來,“沒有蔡京幫忙,我可就要少了個宰相。同樣道理。沒有蔡京,陳先生也不會有機會當上東海國相。說起來,我和陳先生都要謝謝蔡太師才是,一點舊日仇怨又算得上什麼!”
陳正匯那可不一定這麼想。當然。這句話只是趙文地腹誹,並沒有說出來。他又看了看窗外。不禁帶著惡意的想見識一下蔡攸和陳正匯見面時。兩人的表情究竟會如何精彩。若是打起來那就有趣了!
不過事情的發展並沒有走向趙文所期待地方向,陳正匯保持著接待上國使者應有的禮節。而蔡攸聽到陳正匯在參拜過天家儀仗後自報官職姓名的時候,也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相對於因蔡京而被流放海島的陳正匯而言。蔡攸是絕不可能記住一個十多年前貶斥的小官。陳的名字或許還會有些印象,但當年陳正匯聽到地蔡京謀圖動搖東宮的傳言。不過是蔡京一黨意圖把對手一網打盡的圈套,對於那個一下跳進陷阱、將傳言上奏朝中的笨蛋地姓名,他哪可能會記得。
蔡攸與陳正匯各自行禮如儀,蔡攸只覺得東海國相禮儀上令人意外的沒有一點疏失,挑不出半點毛病,舉止談吐也完全是大家出身地樣子。在海上被一群粗漢地臭氣燻了一個多月,陳正匯這種士大夫特有的風儀,對蔡攸來說卻如同清風一般。唯獨一點,讓蔡攸覺得不對勁地是,這位陳國相的說話和表情不知為何卻是十分冷淡,行過禮後,也不多作寒暄,直接就請使團移步港外。
看起來不是好對付地角色。蔡攸暗暗想著。任何一國朝堂,或多或少都會因為政見和立場的不同,分為兩派或是更多地派別,想來東海國也不會例外。東海國相既然對他不假辭色,不出意外,必然是不願親附大宋的那一派。而趙瑜把此人派來迎接,不知是不是已經認同了這一派的觀點。
本來蔡攸還幻想著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東海王,讓他為大宋衝鋒陷陣。但東海國相的反應卻如一盆冷水澆到了他的頭上,讓他明白今次的任務並不容易。
陳正匯把蔡攸和大宋使團請上了準備好的車駕,自己坐上了最前面的一輛,在前領路。一排排騎手領著車隊從基隆城中穿過,在沿途百姓的好奇目光中,緩緩向基隆堡行去。
坐在馬車上,蔡攸左右環顧。不過三年時間,基隆城已從無到有,矗立在臺灣島上。民居、官宅鱗次櫛比,沿街的商鋪也是接連成片。遠遠眺望在丘陵湖畔綿延起伏的城牆,以及幾處高丘上的堡壘,蔡攸不禁心驚。從規模上看,東海國都至少是天下排進前二十的大城。大宋國中,能穩穩超過基隆城的,也只有東南西北四京等寥寥數城,其他各路的大州大府也不外如是。回想起三年前來臺灣時的舊景,蔡攸心中不由得有著滄海桑田之嘆。
蔡攸再看向最前面的那輛車駕。對於東海國相,蔡攸並沒有什麼瞭解,此人的姓名還是剛剛知曉——不像趙瑜,還有趙文、趙武等人,因為歷來的戰績,在江湖和朝堂上都有不小的名氣,而一直從事行政事務的陳正匯,他的名聲卻只侷限於東海國中——大宋的情報蒐集工作主要放在西北兩面,而東海的情報卻只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