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船獻出來地。”
年輕後生躬身行禮:“草民丁濤,見過童大王、蔡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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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艘渡船打頭,另十艘渡船斷後,趙的座船依然被滿載著勝捷軍的船隻前呼後擁著向對岸駛去。
西北風勁吹,鼓足了帆的船隊漸近江心。趙身披厚重的黃綾斗篷,在童貫、蔡攸地服侍下站在船頭。腳下江水滔滔,不論向上向下,兩處皆不見尾,只見一條白練蜿蜒曲折流入天地之間,直沒雲海。
趙久居大內,出東京城的機會都少,更別提南下江南。有隋煬在前,就算是他這樣地昏君,對江南也只能在夢中傾慕。興花石綱,舉造作局,都是為了在東京營造一處堪比江南的勝景。如今眼見長江就在面前,他不禁忘卻了北方地金人正在國都肆虐,心中平添幾多感慨。
顧視左右,趙嘆道:“‘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當年讀老杜的這一,並不覺得如何佳妙。但如今一見長江,其餘不論,單是這一句就足以流傳千古。”
蔡攸也附和道:“一句將晚秋、長江說盡,非老杜無此詩才。只恨此時是冬天,看不見無邊落葉入江地勝景。”
“是嗎?”一個聲音從後傳來,“草民倒覺得還是舒王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這一句更應景一些。”
被打斷了說話,趙君臣三人皺眉回頭。卻見一直在船尾,與水手們在一起的丁小掌櫃,這時不知怎麼走到了船中主桅下,隔著一眾班直護衛,對著船頭大聲道,“不知上皇今次南下,可曾體會舒王當年的心情?半月後春暖花開,上皇是否會回京與金人作戰?”
趙臉色大變。蔡攸高聲斥罵:“狂徒!”
兩名班直護衛隨即搶前幾步,抓住丁濤雙臂,將其一把架了起來。
丁濤被兩人夾持著,嘴中卻不見停:“金虜南下,陛下棄宗廟而逃。陛下做得,天下人還說不得嗎?”
看著丁濤氣定神閒的樣子,童貫、蔡攸心中大叫不妙。兩人皆是人精,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如此鎮定,若不是不知死活的蠢漢,就必是胸有成繡,心有所持。童貫踏前一步,將趙護在身後:“吹號,命各船來援!”
而蔡攸則一揮手,“此人必是奸細。拖下去,細細審問!”
“奸細?!”高高的桅鬥上,突然傳來一陣狂放的笑聲,“心憂大宋是奸細,那把大宋敗壞成如今模樣的,又叫什麼?!”
眾人忙抬頭,只見那位長得像只猴子的渡頭——黃洋從桅杆上扯著帆索一躍而下,轟的一聲,穩穩的站在甲板上,將落足處的幾名衛士驚得連退數步。
童貫臉色驟變,急聲下令:“把所有的水手都給我捉起來!”
“來不及了!”黃洋又是一陣大笑,船上的水手都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上好弦的硬弩,後退結陣,對準一眾班直護衛。“上皇,童大王,蔡相公,你們再看看江上。”
趙等人慌忙回,只見從江心沙洲的陰影處,兩隊戰船正高速駛出。二十餘條戰船都沒有升帆,但船舷兩側水花濺得有數丈高,其速迅如飛馬,一左一右向趙的座船包圍過來。在這些戰船的桅杆頂上,都有一面藍底金龍旗迎風飄揚。
趙身子一晃,幾乎要摔倒,卻被童貫一把扶住。蔡攸臉色慘白的喃喃問:“是東海的水軍,他們來做什麼?”
丁濤從驚呆的兩名班直護衛手中掙開被架住的雙臂,冷笑道:“自然是勤王!”
注1:李綱《靖康傳信錄二》載。
注2:見王明清《揮塵後錄一》【靖康中鄧善詢隨車駕次雍丘】條。
第三十九章 帝位(上)
康元年元月十六,壬午。西元1126年2月9日】
完顏宗望行走在東京城頭。城牆的一邊是鱗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