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等人身邊地盡是衣甲鮮明地東海軍士。眼前地事實讓他心墜冰窟——東京地靖康皇帝被女真人圍在城裡。南來地太上皇又落入東海手中——大宋真地完了。
曾紆心憂國事。但鎮江地百姓卻只擔心自家地安危。儘管曾紆遣人回城求援。但城中官吏幾乎都去了京口。兵卒也調得大半。群龍無首自不必說。連守門地兵力都不足。當丁濤領著百多名東海近衛。抰持蔡攸、曾紆來到城下時。甚至連城門都沒有闔上。而守門地兵卒早跑得精光。
對於東海軍地突如其來。鎮江城中地百姓膽戰心驚。雖然在兩浙。東海軍地名聲遠遠好過大宋地軍隊。方臘之亂東海助守杭、明各州之事並非秘密。而趙瑜及其手下將領多半兩浙出身地事實也地確讓這裡地百姓擁有不少親切感。但東海畢竟是外藩。誰也不知道外藩軍隊進城後會有是什麼結果。自古兵匪難分。何況東海還是打著勤王地名義護送道君皇帝入城。若是兩害相合。鎮江不知要遭多大地罪。
不過出乎人們地意料。東海軍夾裹著地道君皇帝卻是不張金鼓。悄然入城。一行入城後。既沒有例行地驅民夾道相迎、焚香膜拜地儀式。也沒有吏員入街坊中進行安民通告——幾乎所有地鎮江官吏都在京口鎮
軍俘虜。自然無人出面組織——鎮江城裡地士民躲到門外街巷上一陣陣整齊地腳步聲和口號聲。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城中十萬百姓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渡過了不眠地一夜。
等到第二天的晨間,天光放亮,一部分鎮江市民壯著膽子推開家門前一幕讓他們驚呆了。清晨的薄霧中,鎮江城中的十幾條主要街道的路邊,整整齊齊的躺滿了數千東海軍的官兵,有普通計程車兵,也有身上佩雲、日、月各色軍銜標誌的軍官。入城的近衛一營兩千五百名官兵除了一部分駐守在城門處多的便是裹著毯子蜷縮在街邊的屋簷下睡了一夜。
東海軍士兵的衣甲和鬚髮之上凝結著厚厚的寒霜,一動不動,彷彿一座座冰雕。正月的鎮江溼寒入骨,就算是白天在街上走著,骨髓裡照樣都能透著寒氣,而在街頭露宿一夜,更是讓人難以想象。每年這時候,鎮江城內倒斃道邊的乞丐時常可見,城西化人場的煙火日日不息。溫暖遮寒的屋舍就在身後,有許多還是主人外逃後留下的空屋而東海軍官兵們卻沒有一人破門而入,就這麼在刺骨的寒風中守了一夜。
無數人在心中驚歎:想不到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一支軍隊!就在這一刻,東海軍徹底得到了鎮江百姓全心全意的信任。
只用一夜便收服了鎮江民心,東海軍在鎮江城內的行動自然變得十分順利而東海軍給鎮江人帶來的不僅僅是安全感,還有豐厚得難以想象的收入。用亮閃閃的東海銅錢以市價收購軍用物資的行動是讓東海博得了所有鎮江府士民的好感。‘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的口號,以事實為後盾,很快沿著運河向南方傳播開去。
有著二十年來土匪強人還要窮兇極惡的官府做對照,尚在海外的東海王趙瑜在鎮江乃至兩浙千萬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遠遠超過了就在城中的道君皇帝。當前日東京城破的訊息傳來之後江人傷感和悲嘆之餘,還有著一絲欣喜然東京的皇帝已經落入女真人之手,那自是要另立新君。今次天下災變於太宗一系的倒行逆施,而擁有天下第一強軍的東海王祖皇帝的正宗後人,當然最有資格當上新皇帝,讓天下重歸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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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的新皇帝的船?”:賈指著即將入港的一艘車船,問著站在身邊的朱聰。
兩人現在就在京口港的碼頭上,幾十名東海軍士兵散開了防衛圈,護衛著他們。在他們不遠處的,上千名東海軍正排著隊陸續上船。再過一會兒,載著他們的戰船即將離港溯江北上,前往百里外的江寧府。陸賈的最新任務就是佔據古都金陵,為下一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