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空間本就狹窄,又無風進來,漫夭不一會兒便被汗浸溼了衣裳。她掏出袖中的扇子扇了幾下,卻不頂事。也不知臨天皇何時來的?又何事會離開?她掀開車簾,朝四周望了望,見此處景色還不錯,不遠處的漢白玉臺階之上有個八角涼亭,那裡地理位勢較高,想必會涼快一些。她索性下了馬車,帶著項影往涼亭而去。
亭中一石桌四個石凳,簡潔乾淨,似是專門有人打掃過。
漫夭隨意揀了個凳子坐了,指著圓桌對面的位子,“項影,你也坐吧。!”她還是不太習慣她坐著的時候有一個人站在她背後。
項影略微猶豫了下,也知道了她其實不那麼講究身份尊卑的脾性,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漫夭展開手中的墨玉摺扇,忽然想到宗政無憂對臨天皇的恨意以及臨天皇對宗政無憂的一再縱容忍讓,便問道:“你對雲貴妃與臨天皇之間的故事瞭解多少?”
項影想了想,說道:“知道一點。“
漫夭道:“說來聽聽。!!
項影便將他知道的有關於臨天皇和雲貴妃的事情說了出來。
風徐徐的吹著,卻驅不走濃濃夏日裡的炎悶之氣,此時的思雲陵墓室,與外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一個是火,一個是冰。
一方冰水池中的玉石棺周圍方形漢白玉石橋之上對立著臨天皇和宗政無憂父子二人。
臨天皇望著棺中女子的臉龐,目光成痴,冷齧的眉眼溢滿哀傷和悔痛。面對他最心愛的女人,他多想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龐,但剛剛抬手,對面的宗政無憂便冷冷出聲:“別動她。你的手””“她嫌髒!”
臨天皇瞳孔一縮,整個身子瞬間僵住口他的兒子說話總是這麼狠絕,一下便戳到他心底痛處。是啊,雲兒那般聖潔的女子,終是他這凡夫俗子玷汙了她。臨天皇緩緩放下手,眼角的皺紋每一根都書寫著滄桑歲月的痕跡。雲兒走了十三年了,他卻至今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到雲兒的情景。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皇子,活在無休無止的儲位之爭,每日面對的都是兄弟之間的陰謀算計,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那時的她,如同一個悄入凡塵無憂無慮的仙子,飛揚戲逐在綠柳花園,身姿輕盈與彩蝶共舞,偶一個回眸間,傾了皇室一十三個皇子的心。
從此,爭鬥愈發激烈殘酷,不止為江山,還為美人。
為了得到她,他費盡了心機,不擇手段娶了她進門,在日夜相處的過程中,他用自己的深情和寵溺慢慢的消弭了她心中的抗拒,終於贏得了她的愛情。但卻不能給她正妃的名義,因為那個位置要留給另一個能助他登上皇位的女子,與她並稱京城二美的博鳶,手握軍權的傅將軍之女。
那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有著顛倒眾生的姿容,遺世獨立的氣質,還有超出一般女子的聰明冷靜的頭腦。如果沒有先遇到雲兒,也許他會愛上一個堅韌而有思想的女子吧?若是那樣,那後來的一切悲劇,是不是都不會上演?可沒有如果,誰讓他先遇到的是雲兒呢?
為了得到傅鳶的傾力相助,他故意冷落了他的雲兒,給了博鳶最大程度的專寵,最後終於在那雙理智而清醒的眼中看到了日益增長的情愫。他心中一邊暗喜,一邊為躲在屋子裡黯然垂淚日漸消瘦的雲兒心疼不已。有太多人的人覬覦雲兒的美色,有太多的人想要這個江山想將他踩在腳底,若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根本保護不了她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子。還好,雲兒她,理解他!
皇位,能將一個人,變成魔。
他登位之初,天下不穩,傅鳶的父親仗著擁帝有功兵權在握,日漸的囂張跋扈不將他放在眼裡,他便設下計謀奪其軍權,取其性命,計劃著廢了伴鳶立雲兒為後。可就在那時,北夷國進杞,來勢洶洶,朝臣結黨各有盤算。外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