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的聲音打斷了二人。
“有人在敲門。”晴良微微探起頭。
“嗯。”時鶴應了一聲,躺著不動。
晴良推了推他,“開門去啦。”
時鶴這才面無表情地起身。
房門開啟,來人是夙離與沈鳶。
“哥哥,夙離師兄。”晴良手掌支撐著,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
“猜你該醒了,邀沈兄過來看看你,好些了嗎?”夙離臉色仍有些蒼白,臉上掛著溫潤的笑。
“我沒事。”晴良道,“你們呢,傷勢無礙了嗎?”
夙離擺擺手,示意不要緊。
隨後,夙離把時鶴叫了出去,留兄弟二人單獨敘舊。
屋外,夙離二人往樓下走。
下樓時,夙離牽動傷口,手握拳抵著唇瓣悶咳幾聲。
時鶴沉默地伸手去扶他。
夙離止了咳,望著時鶴的面容有些恍惚,他失笑道:“你與瑤戈師姐生得太像了。”
時鶴抿唇,自六歲之後,他再沒見過她,她在記憶中的模樣早已模糊。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小鶴。”夙離溫聲道。
“嗯。”時鶴垂眸。
“我當年初入宗門時,得瑤戈師姐照顧良多。後來……她走前託我多多照顧你。可我沒做好。”夙離的聲音中帶著愧意。
“青青也是,我將他帶回伏雲宗,卻沒能照顧好他。還是方才同陸明川聊起,我才知道他在宗門還經歷了那些事……”
“是我愧對你們兩個。”
時鶴搖頭,他道:“你做了你該做的。我很感激你,青青也沒有怪過你。”
他幼時雙目失明的那段日子,時敏訣對他不聞不問,是夙離常常關照他。也是夙離發現了他的劍道天賦,將他引到雲伯衡面前。
縱使如今物是人非,但沒有夙離,就沒有今日的時鶴。
屋裡。
沈鳶坐在床邊。
晴良含笑望著他,喚,“哥哥。”
沈鳶鳳眸觸動,他喉結滾動,顫聲開口,“哥哥是不是很傻,竟然沒有認出你。”
“青青怪不怪哥哥?”
晴良搖頭答,“這怎麼能怪你。”
畢竟時隔十多年,沈鳶自是沒有料想到,弟弟還活著。
沈鳶情難自抑上前輕輕擁住晴良,他低聲自責,“不,都是哥哥的錯,是哥哥沒有早點找到你,把你一個人留在伏雲宗。”
方才,他同夙離一起聽完陸明川說起晴良在伏雲宗這些年之事,只覺得心痛萬分。
晴良伏在沈鳶肩頭,溼了眼眶,他抬手輕拍著沈鳶的背,道:“鳶哥哥,爹、娘、妹妹都沒了,只有我們了……我們要好好的。”
兩人互訴衷腸良久,方才堪堪恢復了平靜。
“嬋衣姐她還好吧?”晴良問起。
方才,聽時鶴說起,他才知道了單緣自戕一事。
沈鳶搖頭,“她還需要些時日,方能走出來。”
“門主她、對我和師姐都很好。”
沈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縱使知道,她曾做過錯事,但這些年的情感仍不可磨滅。
晴良也跟著沉默。
沈鳶斟酌著道:“那日歸雲莊發生的一切……會被瞞下來。”
“瞞?”晴良瞪大眼,“如何瞞,三宗掌權人皆一夕隕命……”
“那隻小吞天。”沈鳶道,“在外人眼中,他們是為了誅滅大妖,英勇犧牲。”
小吞天沒能順利吞噬母體,妖力微薄。這些年,又被周洪養著取血,虛弱至沉睡。
只是這些不為外人所知。
晴良抿緊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