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捂著嗓子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張蒼白的臉硬是咳的通紅。
劉衍手中的杯子也被他無意識地撞開,重重地跌在地上,碎成幾瓣。
楚沉夏這才意識到一旁的人,眼裡全是劇烈咳嗽帶出的淚水,十分朦朧,但只是一瞥就看出了這人是順王,喘過氣來才恭敬道:“殿下。”
劉衍原本想站起來說話,無奈走了半天路,著實沒有力氣,只好換了個姿勢面對他坐著。
一張臉上寫滿了心事,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十分沉重,“我今天下午就想和你說一件事,耽擱到現在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楚沉夏眼掩嘴輕咳兩聲,道:“什麼事還請殿下快些說,免得又耽擱了。”
劉衍緩緩點頭道:“父皇的生辰就在本月末,我在月初便派人去了南海尋一種名為黑月的珍珠,派去尋珠的人好不容易尋到了這珠子,無奈被慶王的搶奪了過去。”
楚沉夏聽到黑月二字,眉頭不由得一鎖,從嘴裡說出來的話頓時變得冷冽無比,“黑月?殿下尋這種珍珠做什麼?難不成還要當寶獻給皇上?”
“怎麼了?天下人不都盛傳這種珍珠十分罕見,又有靈氣,故此想要作為父皇的生辰禮。”劉衍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理直氣壯地回道。
“殿下知道黑月珍珠是怎麼來的嗎?是以人眼為媒,培養出來的珍珠,過程極其殘忍,那些被種下珍珠的人更是苦不堪言,幾乎日日尋死。有些快的一年便培養出了完美的黑月,那時便可以將珍珠宛出來,殿下必然能想象那是一個怎樣的場景。如果說這種沒有人性的東西都能被當成寶物獻給皇上,我也就無話可說了。”楚沉夏半倚在牆上,一口氣不停歇地說完,讓人感覺不到他因中毒而體弱半分。
劉衍聽他這麼一說,臉上頓時有些陰沉,眉心高高皺起,一拍大腿怒道:“這。。。人人盛傳的黑月竟是這個來歷,著實叫人心寒!”
楚沉夏忽覺大腿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不由得一愣,可惜那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依然沉浸在他自己的想法裡。
只好訕訕道:“殿下之前不是在馬賽上贏了二十萬黃金嗎?大可以把這錢拿出來當做此次西京賑災的銀兩,博皇上一笑又得些讚揚,不是一舉兩得?”
劉衍將手攥成拳頭又慢慢鬆開,漫不經心道:“那錢我已經花出去了。”
楚沉夏正想問一問花到哪去了,劉衍忽然站了起來,語氣由惆悵變成了悲傷,“六萬士兵戰死戰場,他們屍骨未寒,有的甚至還留在山郊,或許被畜生脫去吃了。他們的家人再也等不到他們回去,這是我的錯,是我的草率和輕敵,我不能把活生生的他們好好帶回來還給他們的家人。我能做的也僅僅是保證他們的溫飽,他們的兒子丈夫再也回不去了,這都是我的錯。”
第十八章 晚宴遊園
楚沉夏從未見他用這種悲傷的語氣說話,心頭頓時一震,同時也萌生出另一個念頭來。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稍許猶豫,但此刻已經堅定了他的立場,他想要為順王殿下謀事。
即便他沒有天大的抱負也沒有過人的謀劃,可他的心是紅的,血是熱的,所有的仁慈都是真真切切摸的到的。
劉衍轉身見他兩眼放光的望著自己,怔道:“怎麼了?”
楚沉夏眼中的熱度不減,似乎要將他看穿,一字一句正色道:“殿下,尋黑月的主意是誰出的?”
劉衍目光微微眯著,在楚沉夏身上打了個轉,並未答話。
“是陸執嗎?”楚沉夏語調平然。
劉衍目光一跳,定定地看著楚沉夏,臉上似乎有些不悅。
楚沉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垂目看著被包紮嚴實的右手道:“不然還能是誰?殿下這些年除了一個陸執還有別的人效力嗎?殿下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