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曾也幻想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幻想懲惡揚善,但現實總歸是現實,殘忍得可怕,直到天理被磨得粉碎。我自己掙扎了三年多,得到的認識只有弱肉強食,這是強者的天下。誰來告訴我是我的世界觀已經不對了,還是這個世界顛覆了呢?
沒等我探個究竟,許安的簡訊發來了,照片都是偷拍的,角度很偏,且燈光太暗。照片裡模模糊糊看得到三五個人在對面,其中一個渾身黑色的人手裡是抱了個小孩,但看不清。旁邊的黃頭髮青年也不太清楚。
我發了條簡訊回覆“不清楚,拍黃頭髮左臉。”
只消片刻,許安的照片馬上傳來了,這張距離很近,那黃頭髮的左臉清晰可見,紅色的耳鑽閃出一道光。見到這個,我幾乎尖叫著跳起來,然後不顧一切跳出了車子,抬腿剛想往酒吧跑,還是停了下來。
古千引,你能幹什麼?
我確實什麼都不會,什麼也做不了,跑進去更加壞事。
我強壓抑自己的激動和焦慮,用手機輸入“確定黃頭髮”後,傳送了出去。
深吸氣,我靠在車門上緊握手機,忐忑不已,生怕許安他們出什麼事。小玉應該是在裡面了,即使沒什麼證據,但黃頭髮在這裡未免太巧,所以我立馬毫不懷疑地相信那個人手裡抱的一定是小玉!
我正想著如何報警,說不定等下一聲槍響就會……不,不要槍戰,傷到許安怎麼辦……應該是忽然一下暴吼,然後裡面傳來拳腳之聲……不,打到許安怎麼辦……
我腦子在等待中越來越慌亂,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早知道就去學些用得上的拳腳功夫,這時候也不會真的成了廢柴傻站著什麼都幹不了。
結果想象的場景一個都沒出現,最後從酒吧出來的時候,一群人都是和和睦睦相親相愛,許安懷裡抱著一個奶娃娃,笑眼盈盈逗著他,看得我目瞪口呆。
這個,跟電影演的不一樣啊……
何烈見到我了,一把揪住旁邊黃頭髮青年,拎起來湊給我:“是不是這個腦殘?”
那青年滿臉尷尬,臉上掛彩了不少,豬頭豬臉抬起頭,一看到我就鬼叫起來:“靠,怎麼又是你?每次都是你?大姐我跟你犯衝啊?!!!!”
我沒理會他,直直看向那個奶娃娃,毛茸茸的腦袋從許安懷裡鑽出來看我,白嫩嫩的臉綻開一抹無邪的笑容,粉藕般的手朝我伸來,咿咿呀呀叫著。
剎那間,欣喜,釋然,感動,直達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我哇的一下,眼淚鼻涕直往下,一把將小玉摟在懷裡,緊緊抱著那個肉滾滾的小身體,泣不成聲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慘狀。
“哇嗚……小玉……小玉……”我哭得淅瀝嘩啦,這幾天緊繃的神經跟斷了的橡皮筋一樣,啪的一下,突然得讓我只會抱著他死哭和喊他名字。小玉好奇地看著我,肉嘟嘟的手拍上我的臉,看得我心又一緊,淚水更加氾濫了。
何烈看我的樣子,嘖嘖有聲,順勢狠狠敲了那黃髮青年的頭,絮絮叨叨地,“丟臉嗎你?為了一條魚去偷孩子?我都替你丟臉,丟到你媽肚子裡去了吧?哈哈?偷小孩?我都丟臉死了啊!真丟臉!”
正當他丟臉丟個不停的時候,疑似照片裡那黑色男子好心拎過了黃髮小子,也順便狠狠擰了那青年一把,“丟臉!”
許安見我情緒失控,便忙招呼何烈走了。他扶著我肩膀坐回車上,一邊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你輕點,別抱疼小玉了……”一邊拿紙巾塞住我的眼淚鼻涕,讓我心裡又一次軟的一塌糊塗。
接著許安開車直往市場去,卻沒看到古阿姨他們開鋪。無奈之下我只好帶著小玉回家了,何烈也死皮賴臉留下來吃飯,還叫上小甜甜,於是我們“一家人”又齊了,還加上了一個小玉。
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