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要不是她,他豈會任由擺佈?不再多言,青年提刀跟上。
出了客棧,擠進市集,一股屬於人群的特殊味道立即鑽鼻而來。
噫,好怪的味兒!拈住鼻,瞧見一名身上滿掛囊包的人由身旁走過。那囊包該是人說的香囊吧?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香,佩之過量反成臭哩!
雖這渡口魚味兒挺濃,但拿那些來壓味,也未免太小題大作。吸吸除了人味之外的空氣,她倒覺挺鮮的。
閃過那人,繼續往渡口方向走,只是因為人實在太多,所以她前進的速度猶如龜爬。不過幸好市集裡新鮮玩意兒頗多,要不然依她的急性,可想一躍而上,踏著人頭離去了。
鏘!鏘!鏘!“來唷來唷!快來看唷!保證您活過百歲都沒看過這些寶貝喔!”
活過百歲沒瞧過的寶貝?什麼東西這麼稀罕?前頭擠了一群人,就圍著那大言不慚的吆喝聲來源,踮起腳尖她瞧不著,又逢好奇心大起,於是她忍住了和人擠碰的難受,硬是向前塞去。
“對不起,讓讓,讓讓。”閃過好多人手人腳,她來到攤位前。那攤位的老闆是名圓呼呼的胖男子,腮上多餘的肉還垂過下巴,再加上他蓄了兩撇八字鬍,吆喝的時候隨嘴巴張合一動一動地,讓人不得不聯想到江裡的大鯰魚。
“呵。”她忍不住竊笑出聲。
“唉?這姑娘笑得好。”孰料她才揚唇便被那鯰魚男瞅個正著,害她不得不將笑意吞了回去。“咦,我才說姑娘笑得好,怎又不笑了?大夥想笑就趁現在,要不一會兒看完這簍子裡的寶貝,怕你們只顧得驚訝,卻沒時間笑了。”
簍子?好奇地盯住攤桌上的一隻大竹簍,可在聽了從竹簍裡傳來的聲響後,她卻擰了眉。
那鯰魚男繼續說了:“你們可曾聽過書上寫的‘大悲之山,其陽狂水出焉……其中多三足龜,食之無大疾,可以已腫?’”說罷,將竹簍一倒,一隻圓盤大的三足龜真就滾到了桌上來,隨即引來觀看的眾人譁然。點了點頭,他滿意續道:“瞧見了嗎?吃了這三足龜,一身大病都沒了,平常連看都沒得看,今天就在這裡讓大家估估價。”
一雖然尋常的龜鱉一隻不過只值幾文錢,可經他一說,還是有數人爭相喊價,但聽得出來他們的目的大多是因為這三足龜罕見,而非其實際價值。
片刻。“就這大爺,二十兩,賣了!”鯰魚男喊出終價,他摸摸腰袋已準備收錢。
“破破!”
這時女子腰間的小竹簍開始狂震。低下頭,她對著它頷首低道:“對,你說得好!我也知道這鯰魚男不僅殘忍還不實在,說謊說得天花亂墜。你瞧著,看我如何拆穿他!”她拍了下竹簍,竹簍也立即安靜。
“嘿,等等。”她喊。
“咦?俏姑娘有事嗎?這三足龜已經賣給這位大爺了,一會兒還有海外來的水粉,你再試試。”見她站得近,卻只是好奇,所以那鯰魚男隨口調侃,也惹來不少人的竊笑。
“我有名有姓,別亂喊。”
極厭惡他不良的態度,她皺眉。
“哦?”在商言商,不在商也至少圓個場面,眼瞧這姑娘怒眉橫豎,於是他更換口氣:
“那麼請問姑娘芳名?”
“我……”看著身旁一人衣物上的流蘇,“姓蘇,名字……”瞅見地上一盆因魚兒遊動而激起的水。“映潮。”
正了臉。“喔,那敢問蘇姑娘有何指教?”
有名有姓,這回可以大聲說話了。“我說這三足龜不止值二十兩。”
聽了,鯰魚男膛目,更霍地笑開。“姑娘好眼光!賣大爺二十兩,我的確蝕了本。”原以為她來意不善,沒想到竟是幫他說話來著。
只是,他才笑抖了兩邊肥腮,蘇映潮又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