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再多碰一下就弄壞了他珍惜的東西,他的動作明珠都看在眼裡,內心非常震撼,現在的李鶴和三年前的李鶴好像不是一個人,是陌生的,有人性的。
“他到現在還不願意叫我一聲父親,他是不是很厭煩我。”
明珠靜默幾許,莫名地沒有戳破他,而是說:“或許殿下多用心,他就接納你了,畢竟……您是他的親生父親。”
儘管明珠再怎麼想讓雲英離開李鶴,過平凡的人生,事已至此卻已無可奈何。
若李鶴能真心待他,將他護在掌心,好好地保護著,別像薛華採那般對待孩子,貴族平民都無所謂,只要雲英能快樂就好。
“沒人教我怎麼做父親。”
李鶴忽然說。
明珠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苦笑一下,收回手,淡淡道:“做我父親的人總是嘲笑我,我記得他嫌棄的眼神,斜著看人,冷冷的,從我記事起到三年前,他一直都用那個目光看我。”
“三年前……?”
李鶴不以為意地說:“是啊,三年前,我讓他嚇了一跳,他再也不能斜眼看我了。”
明珠不清楚自己“死”後矅京都發生了什麼,她想辦法出京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雲英,帶雲英離開。
她身無分文,又身受重傷,外面還有李延和李鶴的人。
她小心翼翼,躲過很多人的眼線,費勁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孩子。
然後她親眼看到,她的孩子被朱二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黃昏的餘暉下,孩子被舉到高處對著二丫笑,二丫和她的丈夫也對著孩子笑。
他的笑容那麼純真純粹,明珠愣住了,她靜靜地看了許久,然後在那個寂靜的,應該是闔家團圓的黃昏,她孤身走入陰影,走近了一個人的世界。
從此以後她的世界只剩下黑暗,和光明中的孩子。
她再沒有關注任何與她不相干的事情,就算偶爾聽到,也會被她刻意忘記。
李鶴說:“是啊,三年前我妻子離世,對我打擊很大。一味的忍讓只會被人欺負,就像手中緊攥的鳥,如果不掙脫開,那隻能被人拽掉羽翼,永世不能翻身。只有逃出去。”
他說這話時,帶著一絲陰狠。
好像他真的變成一隻黑色的鳥,忽然張開翅膀,儘管毀掉了自己的羽毛,鮮血淋漓,卻從被桎梏的掌心中逃了出來。
一飛沖天,飛向屬於他世界。
“或許你經歷了很多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節哀順變。”
“如今這孩子的存在,就好像在告訴我,當初我的選擇是對的。”
:()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