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寂重量不輕,饒是孫玉再大的力氣也有些扛不住,哎喲了一聲。
安生這才注意到,瑤落身後還跟著旁的人。紅衣少女面容姣好,半扶半抱著一位昏迷不醒的黑衣男子。
男子長相大氣,輪廓分明,只是面色如土,暗沉發黑,分明就是中了毒的模樣。
“這是?”
瑤落搭了把手,“這是我朋友,可否帶我們去找宋……仙主?”
她習慣直呼宋晏的名字,但一想到這處是仙山,臨時改了口。
安生沒有立即答應,反而說:“師姐,我先帶你們到廂房休息。”
察覺到他異樣的情緒,瑤落點點頭。
廂房在崇雲殿的西邊,與眾弟子的住處相連,東邊則是宋晏的住處,主殿則是日常召開大小集會的地方。
這個時候,門派的弟子大多在山下練功,或是在藥房習藥理之術,是以一路走過去,並沒有再遇見其他人。
踏上蜿蜒曲折的九曲長廊,腳下是澄淨通透的白玉石鋪就而成的路,在溫暖的陽光下,白得晃眼。
上翹的簷角像是展翅欲高飛的雄鷹,頭頂還嵌了一顆手掌大小彎月形狀的珠子。瑤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安生笑著解釋道:“近一百年來,月破山拿著玉石跟咱們換了不少藥材。”
五大仙山各有各的寶貝,月破山盛產玉石,而云霽山四季如春,珍奇藥草遍地皆是,隨便一株拿到人間便可賣出千金之價。星隕峰深藏金屬,善制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汜涇山靈海環繞,海底的靈魚堪與天界三千年方結一樹的蟠桃相媲美;焚樗山織造的雲錦天下無雙。
幾人步入月門,來到一處小院落,這是雲霽山專門為招待來往客人所設的廂房。安生在一間掛有“茯苓”二字的門前駐足,隨後推門而入,一邊跟瑤落說:“這地方最是清淨,與弟子們的住宿也有些距離,最合適養傷。”
瑤落頻頻點頭,對他致謝。
安頓好了孫玉與天寂,安生才小聲告知瑤落,仙主正在閉關,四大護法都急上火了,顯然傷得不輕。
“受傷了?”
不怪瑤落驚訝,宋晏的仙法不低,他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同齡的沒幾個敢惹他的,比他年長的大多都隱退山林,不屑與這麼個愣頭青計較,有失身分。
安生點點頭,至於傷到何種程度,他也不曉得,只是今晨見護法大人面色陰沉,才推測出來的。
“在何處?”瑤落打算去看看,且天寂的面色越來越差,僅剩一口氣吊著命,土毒發作起來,足以讓人生不如死。
安生從前就知道,仙主對瑤師姐不一般,因此也沒多想,說仙主還住在原地的寢殿。
瑤落安撫了幾句神色凝重的孫玉,就去寢殿裡尋宋晏。
崇雲殿一切未變,一簷一瓦,一磚一石,甚至連褪色都不曾有,一如從前光鮮亮麗。
只是瑤落,再不復當初在此地肆意玩耍的心境。
瑤落來到宋晏的寢室,四護法之一的火雲守在門外,眉心緊緊地蹙在一起,面上似蒙了一層冰霜,連她來了都不曾發覺。
瑤落心裡咯噔一下,當真傷得這般重?
“火雲!”
聞言,男子轉過身,看見了衝他打招呼的女子,他張了張嘴:“瑤落啊。”
“好久不見。”瑤落笑著打招呼。
火雲的兩撇八字鬍抖了抖,面色有些古怪。他沒說好久不見,拖仙主的福,隔三岔五見了不少次。
瑤落沒留意他的神色,問:“仙主在嗎?”
火雲的眉毛擠在了一處,糾結地想了又想,到底要不要告訴她。這仙主肯定是不想讓瑤落知曉他受傷的,但是沒人比他更清楚仙主對瑤落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