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還沒問完,一個方形塑膠袋已經晃到了他的視線中,看到裡面的東西,他小心臟猛的一顫。
辰方毫無所覺,直接舉到了身前,說:「找到了,不能用了。」
「……」
那裡面裝著的,是一個腎……
易勛知道辰方少話是個實幹派,但沒想到他這個人這麼實在!
正巧有人推著病人從醫院裡出來,看到辰方手裡的東西,一臉驚悚。
易勛光速扯了自己剛在醫院裡面換下來的衣服,將塑膠袋整個裹住,原本是想毀屍滅跡,卻忘了他的校服上也是沾了血的,這樣一裹,路人看他們就更驚悚了。
於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或者繞道。
如果剛剛路過的人膽子大點兒,或許警察都會被招呼來了。
目送著那人推著輪椅走遠,易勛後怕的低聲斥道:「這東西怎麼能隨便拿出來呢?」
辰方無辜的看著他。
易勛:「……」越來越覺得他這個同桌不太正常。
他用校服上衣帶血的地方包住了塑膠袋,留了乾淨的一面在外面,處理好了才意識到自己用校服裹了什麼東西,一時間非常想扔之而後快。
但是現實不允許。
抱著一個燙手山芋,他問:「林泉那邊怎麼辦?他醒了不會把……那事說出去吧?」
辰方道:「我會處理好。」
他說的篤定,易勛想問一句「怎麼處理」,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他笑了笑:「那就謝謝了。」
辰方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他身後的人,問:「你現在去哪?」
易勛道:「回公寓洗個澡,然後回學校。」
他身上穿的是臨時買來換的衣服,要回學校還得重新換校服。
辰方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我去學校等你。」
「……」難道不應該是去學校上課?
易勛腹誹了一聲,眉梢一挑道:「我……可能去的比較晚,你先到的話,幫我跟老師說一聲吧。」
離校的時候是正午,現在太陽都已經下山了,曠了一下午的課,周琴估計又要炸毛了。
辰方對他點了點頭,先轉身走了。
易勛低頭看了看裹成一團的校服,皺眉道:「都已經有希望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救呢?」
父子之間會有什麼苦大仇深,讓林泉這樣巴不得他死?
他是自言自語,沒想到背後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唄。」
易勛轉頭,眉頭皺的更緊。
林泉出現在手術室裡,對腎的來源肯定清楚,也知道林政成了怨鬼。
現在為了續命可以取別人的腎,如果復發,找不到腎源的時候,就會輪到他這個親生兒子了。
求生的慾望讓林泉選擇了剝奪林政的希望。
易勛原本是很看不起林泉的,可想想這事要是發生在他身上,他就能做到那麼大公無私?
尤其是以他現在和易長峰的關係……
想到這裡他趕緊甩了甩頭,控制自己不去想了,抱著燙手山芋往醫院外面走。
邵以澤也在想事兒,見人走了立即跟上,隨口道:「你這位同學和你很熟嗎?」
易勛道:「我們是同桌。」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兒是什麼身份嗎?」
「不知道。」
「不知道遇上這事你就敢給他打電話?」邵以澤驚道:「這小子去找你的時候可比我還急。」
「證明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找同桌比找你靠譜。」易勛腳步頓了頓,回頭道:「知道他去找我之後你都能見死不救了,說明你是信任他的,這樣看來,他至少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