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也是行善。”
方解順口說了一句。
沐小腰皺眉:“這是佛宗說的話。”
方解一邊喘氣一邊說道:“誰說的不要緊,道理還是有的。而且……樊固那件事之後我忽然明白,這個世界上的人不會因為你心存善念,所有人就對你也不起殺心。如果不是我恰好看到這個王八蛋在林子裡商議要殺崔略商,也就不知道這同窗相殘的齷齪事。”
他還想說一句話,但沒說出口。
若不是在樊固僥倖不死,也不會開始懷疑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他和李孝宗算得上惺惺相惜,三年來也確實有了感情。可為了自己的利益,李孝宗動念殺他的時候肯定沒有絲毫猶豫。
“我到現在也不想殺人。”
方解恢復了平靜,看著沐小腰輕聲說道:“所以我才會管這閒事……在樊固,沒有我想殺的人,我也下不去手。但既然明白了一些道理,總得適應一些必須適應的事。當初出任務的時候,我總是在暗處放冷箭將那些最兇殘的馬賊射落。但也不願意傷他們的性命,總是婦人之仁的射他們的手腳。”
他頓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可他們還是死了,只要受傷落馬自然會被李敢當他們殺死,割了腦袋帶回樊固換軍功。我一直安慰自己說他們不是我殺的,是李敢當他們殺的。這樣騙自己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說起來他們還是因為我才喪命……李孝宗說我是樊固八百邊軍最優秀的斥候……他說的沒錯。”
“我總能找到那些馬賊的落腳點,然後邊軍出動趕盡殺絕。”
“我手上沒染血,但血債都在我身上。”
他緩緩的站起來,看著沐小腰認真的說道:“既然終究是要殺人的,那還是在必須殺人之前練習一下的好。”
在沒必要殺人的時候殺幾個人,算是為以後必要殺人的時候做準備嗎?
沐小腰一怔,忽然發現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方解有些陌生。
“就為了想殺人,才會有今夜的事?”
她忍不住問。
方解點了點頭,然後笑了笑:“我想試試。”
……
……
崔略商沒阻止方解殺人,他心機並不深沉但這並不代表他真是個白痴。今天的事已經發生了,就算自己放過李緣他們,難道他們會放過自己?李緣和劉一能他們為了隱瞞住今天的事,早晚還會對自己下殺手。
他打夠了,打累了,然後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放聲大哭,一個大男人竟然哭成了個淚人。而在他身邊的劉一能早已經被他打的面目全非,卻還沒有死去。這樣的外傷就算再重,沒傷及內臟還是可以休養過來。
就在他哭的聲嘶力竭的時候,方解緩步走到他身邊。
“你殺過人嗎?”
方解問。
聽到這個問題崔略商的哭聲驟然一停,抽搐了幾下有些委屈的搖了搖頭。
方解塞進他手裡一柄短刀,指了指奄奄一息的劉一能說道:“我也沒殺過,今夜想試試。如果你下不去手,等我殺了那個姓李的之後再回來幫你。”
他起身,走到李緣身前。
李緣的身子顫抖著,早就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他的四肢都被沐小腰捏斷,一身三品的修為根本就發揮不出來。看著方解走到自己面前,他眼神驚恐的哀求道:“你別殺我……求你!剛才……剛才我聽到你說樊固李孝宗,那是我五叔,是我五叔……我和他是一家人!”
“我知道。”
方解在他身邊蹲下,看了看手裡的刀子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將刀子戳進李緣的脖子裡,血一瞬間瀑布一樣噴出來濺了他一身一臉。
“所以我才想殺你。”
他抹去迷住眼睛的血水,看向沐小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