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那些大佬,輕輕的一吸,卻被那刺鼻的味道嗆了一下,乾咳了兩下,一臉怒氣的把雪茄一扔,吼道:“這他孃的裝什麼十三點啊,老子又不是外國人,抽他孃的雪茄啊,還是黃鶴樓帶勁!”
“團長消消氣,消消氣,我這就去拿煙。”站在一邊伺候著的朱歡子趕忙上前幫著拍了兩下,陪著笑說了一句,轉身就要去拿煙,卻被何七叫住了。
“他孃的,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才不受這洋罪呢。小歡子,你給老子把那葡萄酒倒上吧,他孃的,學什麼不好,非學個死人!”何七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可還是把那雪茄夾到了手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抽了起來,淡青色的煙霧中,遠處那個黑炭頭的樣子漸漸的模糊起來。
遇到江海流,是四月初的一天,那時候,何七正在武漢坪山路一家西餐廳裡和人吃飯,那是個鄭州來的土夫子,剛剛搞出幾件哥窯出來的小花瓶,兩個人見了幾次,終於敲定了價錢,錢貨兩清之後,自然是好吃好喝一番,趁著這個功夫,扮作服務員的朱歡子推著餐車走進了包間,上菜的功夫就將何七交給土夫子的錢箱子換了下來,何七尿遁之後,卻發現箱子裡的錢不翼而飛,只有一方墨色的大印躺在一堆報紙裡,而那大印,他卻是知道的。
“爹,你看這是什麼?”何七也顧不得去查這錢是怎麼被調包的,出了餐廳的門,就打了輛車,跑回了家裡,去見他那個天天坐在輪椅上的老子。
“鉅子令,這東西,你是怎麼弄到的?”何七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老子臉色陰沉到這種地步,平時他小偷小摸的時候,他老子何東山也不過就是砸幾個碗,拿棍子往他的腦門上砸上幾下。
“是,是人家給換到我這箱子裡的……”何七支支吾吾的答道,剛才一慌張,就直接回了家,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的老子不是個糊塗人,一旦問起,自己乾的那點事肯定是瞞不過去的,不由的身子一顫,說話也不利索起來了。
“老天有眼啊!”出乎他意料的是,何東山卻一反常態的沒有追問下去,老臉抽搐著,眼角居然多了幾滴渾濁的淚花,顫顫的就像從輪椅上站起來,嚇得何七趕緊上前一步,按住老頭子,慌慌張張的問道:“爹,你這是怎麼了?”
“給我換衣服,我要拜祖師。”何東山激動不已的推開何七,搖著輪椅轉身就進了客廳,搖搖晃晃的就從輪椅上爬了下來,跪在廳裡的香案前面,顫抖著磕下了一個響頭,喃喃的說道:“青雲祖師在上,我暗墨後繼有人,後繼有人了!”
“請問何東山,何老爺在在家嗎?”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男聲,何七眉頭一皺,暗道這人居然找到自己這小院裡來了,不由的多了一份戒心,要知道這地方可是他精挑細選才用著別人的名義買下來的老巢,平時就算再急,也要倒幾次車,為的就是甩掉可能出現的跟蹤者,可那男人,居然就這麼找了過來,聽口音,還不是武漢本地人,一個外地人能這麼容易找到自己,不是手底下那幾個親信出了問題,就是自己太蠢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何七不猶豫,開啟門,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的眼睛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是個資訊化的年代,不需要地圖,有這東西就夠了。”那黑炭頭靦腆的笑了笑,舉著手中一款小巧的GPS說道:“在那個箱子裡,我裝了樣小東西,範圍不大,一百多公里是沒有問題的。”
“小兔崽子,還不把貴客請進來!”小院的大門離大廳沒有幾步路,兩個人的對話早就被何東山聽了個一清二楚,見何七還攔在門口,不由的勃然大怒,一聲怒吼,嚇得何七趕忙讓開一步,點頭哈腰的把那黑炭頭請了進來。
“老爺子,久仰了。”黑炭頭從這何七微微一笑,轉過身來,抱了抱拳,說道:“在下墨雲珠之子,江海流,奉鉅子之命,特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