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上喝起茶來。看上去好不悠閒自在!
品茶正緊,荊阿姨端了一盤早點來,無非是煎蛋、牛nǎi加麵包,陳子昂煙一抽茶一喝,早沒了食yù。便要荊阿姨端回自己吃。荊阿姨與陳子昂情若母子,平時沒大沒小,便笑:“這就是我吃剩的!”陳子昂一跳三丈高:“我炒你魷魚!”
荊阿姨笑得更歡:“老魷魚烤了才好吃,炒了嚼不爛。”隨即笑臉一收,問陳子昂發哪門子神經要抽了池裡的水。陳子昂眼珠一轉,道:“查理不愛在池裡洗澡嗎,我替他換一池乾淨的水。”荊阿姨道:“改明rì他想坐到鐘樓的避雷針上納涼,你再替他鋪張席子!”
陳子昂聽罷哈哈大笑。他不想讓荊阿姨知道自己接下來想幹什麼,便說今天放你假。荊阿姨說外面滿世界吵吵,就懷古樓安靜,呆在這裡就是放假。陳子昂一計不靈再換一計,說家裡缺點什麼你去買點來。荊阿姨瞋了陳子昂一眼,說家裡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咕咕叫的小母雞。
陳子昂沒醒過味來,便說,你要嫌院裡太靜,就去買一隻來養了。荊阿姨說,買的養不親,要公雞自個勾來的才成。陳子昂這才明白荊阿姨話意何指,便笑道:“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勾一隻來。”荊阿姨見慣陳子昂光打雷不下雨,哪裡肯信!便吱吱哂笑:“保不定你放了池水想蓋雞窩!”陳子昂那經得起她這般激,cāo起手機撥了季玉的電話。
季玉修飾一新,正在公司顧盼殷殷。一聽早會地點改在懷古樓,頓時欣喜若狂,卻又不想讓陳子昂察覺絲毫蛛絲馬跡,便故作矜持了一番方應,掛下電話還不忘嘟噥一句:“好好的,又要瞎跑一趟,也不早說!”
這邊荊阿姨瞅得陳子昂像是玩真的,想小樓寂寞終有主,一時喜得祈神唸佛,抹眼不斷。隨之纏了陳子昂沒遮沒擋地問長問短。陳子昂百口莫應、好不尷尬,便道:“她馬上就到了,你還不去準備準備!”荊阿姨頓如大夢初醒,腳不點地,一路如風,直卷樓內,了無平時老態。
季玉命李翼驅車一路風風火火趕到懷古樓,下車玉立硃紅門前,竟是三分好奇七分忐忑,一時心如鹿撞。好歹深吸一口氣,這才伸手去撳門鈴。
荊阿姨將懷古樓裡裡外外收拾一通,這方開始捯飭自己。剛換完新衣抹完臉,便聞院門鈴響。心想定是子昂心儀的“小母雞”到了,忙樂顛顛地迎了出去。嘴裡和腳下一樣輕快,老遠便叫“來了,來了!”待開門一看,但見季玉淡妝素裹、麗若天人,頓時驚得魂不附體:這哪是什麼小母雞,分明就是一隻羽毛鮮亮的鳳凰嘛!
季玉不知來者何人,便巧笑倩兮,甜甜道一聲,“阿姨好!”直醉得荊阿姨險些立足不穩,趕緊斂心定神,又問了季玉叫什麼名字,李翼什麼的幹活,這才急急地引了二人直奔花園。
陳子昂一邊喝茶,一邊瞅著池水漸漸退去,正愜意得緊。聽到身後一溜鞋跟磕地聲由遠及近,知道是季玉到了,忙起身一陣緊走迎了過去。相知無語。二人星目一碰,早已火花四濺,哪還需什麼閒言散語!互贈一笑後,陳子昂躬身前引,領季玉直趨花園水池。李翼少不更事,也緊腳隨了去。故意拉下的荊阿姨眼瞅著懷古樓好不容易飛進一隻金鳳凰,豈能眼睜睜讓李翼壞了好事,忙攆上一步扯住他襯衫後襬。李翼頓悟,趕緊止步。
季玉隨陳子昂來到水池旁,一見電機轟鳴,水泵翻花,頓時大感驚訝:“你想幹嘛?”陳子昂四下瞅瞅,這方跟季玉一五一十道了查理借住懷古樓之事。
季玉聽完心裡一時嘀咕喧天:好你個玉面巫師,毫不相干的老毛子都能上懷古樓暫住幾rì。我對你情深似海心堅如鐵,竟然今天才有幸踏進你虎窟狼穴。你這也太過分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卻又不便明言,便極具深意狠狠地剜了陳子昂一眼,這才問這和池子放水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