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一口但笑不語,坐在一旁的九阿哥“喀”地放下茶杯開口道:“直郡王府修得開闊大氣,格局可是恢宏遠大的很哪!如今大哥是嫌咱們的小家子氣了?”
大阿哥連忙說:“九弟這話從何說起?我絕無這樣的意思!”九阿哥待要說話,胤禩笑著說:“大哥此番前來不只是為了談論各自的府第吧?”九阿哥接著說:“我倒是忘了大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大阿哥嗔怪道:“九弟,瞧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瞧瞧兄弟幾個麼?”胤禩點點頭:“若是如此,大哥請寬坐,我先去吩咐廚下備下酒菜。”起身做勢離去。大阿哥雙手虛按,嘆了口氣說:“八弟你還在怨我嗎?”
胤禩翹起嘴角,眼底卻不見笑意,和氣地說:“大哥說笑了,做弟弟的哪敢生哥哥的氣!”大阿哥苦笑道:“好好好,八弟,我承認我不該拿她做筏子設計太子,是我不對。可是到後來這事兒不是沒成嗎?那人當刺客當場被太子殺了,皇阿瑪也不知道來由,那張畫像我也還給了太子,這事情不是就結了嗎?再說,好不容易才捏了他的把柄在手上,不想法子給他上點眼藥,換做是你,你也不會甘心的吧!”
胤禩看著他反問道:“你怎麼肯定皇阿瑪不知道?你怎麼肯定這事就結了?若再有人將此事抖露出來,到時候再以訛傳訛,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再胡亂傳揚出去,只怕眾口鑠金,給無辜者惹來禍患!”
大阿哥心底原本就看不起這個八弟的出身,只因這些年胤禩嶄露頭角,重臣都對他讚賞有加,皇帝也頗有幾份倚重之意;再加上母族顯赫的九、十、十四三位阿哥跟他最是親近,一時之間竟變得不容小覷。為了這個,自已才低聲下氣陪盡了笑臉對他百般忍耐。沒想到他竟蹬鼻子上臉當真怪責起自己來了。
念及此處,先前堆在臉上的親熱友善蕩然無存,冷笑道:“說來說去,就是為了她!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按理說你自幼養在額娘身邊,額娘待你也是不薄,論情份,豈是那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可以相比的?宜妃又待你如何?莫說在宮裡頭對你額娘多有照拂,就是看在九弟的份上,這情份也是夠夠兒的。對這兩位怎就不見你有多少維護之意?”眼角輕蔑地瞟過胤禩,湊到他耳邊低低地道:“莫非你也跟太子一樣,對她起了見不得人的心思?”
胤禩瞬間刷白了臉色,強大的怒氣在胸膛即將噴薄欲出,當下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打倒在地。眼裡冰霜密佈,竟似要生生扎到人心裡。他咬緊了牙關,雙拳緊了又松,忍了半晌方勉強平靜下來,冷冷地道:“大哥說笑了!我對額娘母妃都是一樣的敬重。方才還在跟九弟說進宮跟宜母妃請安呢!”
九阿哥未聽清大阿哥說最後那句,只見胤禩臉色不對,忙順著他的話道:“正是如此呢!昨兒個從宮裡頭出來還跟額娘說,今日和八哥一起陪她老人家用午膳。”
大阿哥又是冷笑:“哦!還真是巧!”狠狠的盯了兩兄弟一眼,氣沖沖地去了。
胤禩盯著他出了花廳消失在門外,雙手一拂,把方才用過的茶盞揮落在地,拳頭在桌上重重一擊。茶漬在銀白色袖口暈染開,青釉薄瓷杯摔在厚厚地織錦地毯上,發出輕輕一聲悶響。他素來最重風度儀態,平日裡連高聲說話都極少,是眾所周知的溫雅君子。九阿哥從未見過他何時這般怒形於色失態至此,關切地問:“八哥息怒,大阿哥方才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胤禩不答,只是望著外面的奼紫嫣紅在窗前站了許久。窗臺下種了一叢牡丹,已是初夏時分,花開得極盛,碗口大的花朵掩住綠葉綻放得極肆意,真正是富貴逼人。他心下大覺厭惡,細細一瞧卻瞥見花蕊裡已現破敗之色,忍不住展顏一笑。轉身對九阿哥說:“不提這些無謂的事了,不是說進宮陪母妃用膳麼?待我換了衣裳就去。”
九阿哥小心打量著他,發現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