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和家族前途阻止了他。
忽然,他看了一眼南城牆,充滿陰霾的雙眼露出淡淡冷笑。
「快,以小隊為組,往平谷方血急撤,不進平谷城不許停步,快!」
一時之間,撤退的吼聲如雷鳴般在朝日城四周響起。
南城的武士們正沉浸在狂喜之中,龍館的反應就像一盆冰水澆在頭上,讓所有人都冷靜下來。畢竟這一千餘人都是精英,龍館異常的反應無疑表明留在朝日城有危險,許多人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屍人殺回來了」。
但他們往海上望去之後,卻沒有發現屍人軍團黑壓壓的身影,卻是一堵正在移動的巨大雪牆,距離朝日城已經相當近了。
「不好,是雪暴!」忍謙大叫一聲,扯著嗓子吼道:「快撤!雪暴來了,快!」
悠鷹等人勃然變色,同時朝西方彈射出去。
而城下的人也是如此,無論身分地位,一起往西面湧去。許多人並不知道雪暴是什麼,但他們知道留下來會有生死之憂。
千人大逃亡,若在天空觀望實在是一幅壯觀的景象,朝日城的北、西、南都有人瘋狂地奔走。
這一刻沒有龍館,沒有皇族,沒有高高在上的高階武士和在野武士,沒有將軍和士兵,也沒有上司和上屬,只有一群瘋子般的身影,沒命地往西方逃竄,每張面孔的表情幾乎一樣,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強者、高士、名流,在天災之前顯得如此脆弱,那般不堪!
當然這不是絕對,就在這蒼茫大地之上,暴雪烈風之下,同樣有蕩氣迴腸的英雄之歌。
「東海之鷹」,悠鷹一直希望自己會是那遨遊天際的蒼鷹,在城頭揮舞雄鷹的那一刻,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在飛。
面對人力無法抗衡的自然大災害,豪邁之情完全壓倒了野心和慾望,或許說這是個性上的一種偏執,他一直相信沒有能力的人就沒有資格擁有慾望和野心,若自己扔下部屬逃命,就沒有資格帶領他們走向英雄之峰。
對野武士集團那千餘名武士而言,他們是最後察覺到雪暴來臨的一批,因此留給他們逃命的時間最少,好在到達朝日城不是各武門領袖便是精英分子,若說逃命,他們不會比龍館弟子慢。
回望東方,二三十丈的雪暴相距朝日城只剩下數百丈,速度雖然再度減弱,但依然非常迅猛,劃過大地時的咆哮聲,恐怕連相隔百餘里的定陽都聽得清清楚楚,單是這股聲音便把許多人震得坐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一刻,武力並不是保障生命的絕對工具,心驚膽顫的高手一樣逃不過無情的風雪。
「快!大家一起朝西南撤,快向高地撤!」
東海之鷹嘹亮的聲音竟然壓住了雪暴的巨響,這份豪氣無人不心存敬意,可惜人們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哪怕鼓一下掌,他們能做的只有逃、逃、逃!
「雪暴來了,快逃啊!」
「救命啊!」
「媽啊!我不想死……」
若從空中觀望可以看到白皚皚的巨大雪暴層,正如同一股巨浪拍向岸上,在雪暴之前,人小得如同豆點一般,飛快地往西方四散。
悠鷹留在了最後。以他的實力原本可以逃得更快,但為了讓所有人都能逃生,他毅然選擇留守。
鷹莊的莊丁都與其他野武士混雜在一起逃命,恰逢生死關頭,一些人的劣根性悄然浮上水面。
在朝日西南的某處小坡上,一名飛奔的鷹莊莊丁突然被雪中的草根絆了一下,失足摔倒在地,緊隨其後的「巨靈派」弟子竟然無視同伴,飛蹤至半空的身軀也不避讓,一腳重重踏在莊丁的後頸,只聽喀嚓一聲,竟把莊丁的脖子踩斷,可憐年紀輕輕的莊丁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當場斃命。
但「巨靈派」弟子腳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