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以安這天沒有回安河,他的理由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他不能逃避。
文竹一個人回了安河。
一整天的疲倦在坐上回家的車時到達了巔峰,想到回家後空無一人的房子她產生了一種難言的心酸。
汽車在她家樓下停下,想象中的燈火俱滅並沒有發生。
亮著燈的窗子在門前的地上落下方形的亮光,她有一秒的恍惚。
早上出門忘記關燈了嗎?
她推開房間門,趙曜端坐在餐桌前,問她晚飯吃了嗎?
“吃……”文竹有一秒失神,隨即斂好自己的恍惚,淡笑著答,“吃了。”
“可我還沒吃。”趙曜的聲音沒有起伏,但文竹聽出了一些埋怨的意思。
文竹試探,“那我給你煮點?”
“不用了。”趙曜站起身,走到文竹身邊,“你陪我出去吃點吧。怎麼這個表情?”
文竹搖搖頭,“覺得你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哪裡怪?”
“你的感覺對了。”趙曜壓低聲音,“其實我不是趙曜……”
文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是披著他的皮的妖怪!”
聽完趙曜的後半句話,她明白自己被耍了。
“神經病!”文竹隨口罵道,隨後為自己方才莫名的緊張笑了起來。
趙曜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他點點頭,“對,我就是神經病。”
“懶得搭理你。”文竹徑直往門外走。
見後面的人沒跟上,她回過頭:“不是說出去吃晚飯嗎?再不走就只能吃宵夜了。”
“好。我拿把傘。”
“不用啦,下也下不大。”
雖然文竹說不用帶傘,但趙曜還是帶上了。
雨季的小鎮夜晚行人不減,大家已經習慣了隨時會軟綿綿落下來的雨。
另一個熱鬧的原因是放暑假了。
當趙曜被嘰嘰喳喳的學生們圍繞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要不還是打包回去吧?”點完餐後,趙曜弱弱地問。
文竹本來想難為他一下,但想到這半個多月來他天天宅家不出門的情況,緩緩點了頭。
站在人群中的趙曜有些侷促,這是以前沒有的事。
文竹靜靜觀察著他,思考著過去幾個月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帶著趙曜的晚餐漫步回家。
雨又下起來了。
趙曜撐開手中的傘,露出一種自己神機妙算的得意。
文竹和他並肩走在雨中,小鎮上的人迎面而來,又擦肩而過。
“我喜歡現在。”他說。
“我也是。”她答。
他們走得從容而緩慢,雨點落得溫柔而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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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文竹坐在趙曜對面,盯著趙曜。
他正微微低著頭,慢條斯理吃東西,握著筷子的手指修長漂亮。
正盯著呢,一雙夾著肉片的筷子伸到了文竹面前。
“幹嘛?”文竹莫名。
趙曜把手往前送了送,“你一直盯著我的筷子看不是想吃嗎?”
“我……”文竹有口難言,張張嘴,吃下了那塊肉片。
“好吃嗎?”
“還行。”文竹嚼著肉片,含含糊糊低答。
“還要嗎?”
見他作勢又要夾,文竹趕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那行吧。”趙曜繼續低頭乾飯。
她靜靜看著他,腦海中響起何傑吊兒郎當的語氣。
“你今天在家做什麼呢?”文竹突然問。
趙曜的筷子停頓了一下,隨後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