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肋刺人心肺,有的從右肋刺人心臟而已,那只是視乎他們在那剎間是左邊還是右邊向著葉氏兄妹罷了。
在暮色裡,藏劍老人彷彿發出了半聲輕呼,然而在遙遠處譁月的狼群,彷彿也嗅到了血腥,呼聲更加淒厲起來。
月色至此,分外明淨。
江永滔滔。每一片波粼,彷彿都閃著一盞明亮的月燈。
一箇中年書生,雙鬢泛銀,在舉頭吟哦,又在低頭沉思。
一個書生在月下沉思,並無特別,但他雙腳之間,卻鎖著一條十分奇特,粗若人臂,黑中泛紫,二尺來長的鐵鏈。
他眼裡盡是迷惘之色,搖首吟道:“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木詞。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
每吟一句,他眼中悽迷之色更甚一分,仰天低喚:“情怯,情怯,天涯茫茫,可見此月?可知此心?小殷啊,小殷!
他如此低呼了幾聲,又低啼噓不已,又負手悠悠吟道:“向吳亭東千里秋,放歇會作或年遊。青苔寺裡無馬達,緣水橋邊多酒樓。大抵南朝皆曠達,可憐東晉最風流!月明更熱桓伊在,一笛聞吹出塞愁。好暗器!好出手!忽一招手;遮住顏面。
他吟的都是詩酒風流社牧的詩,可是後來突如其來的兩句六字。當然不是原詩所有。
只見月色下。他的手背指縫。分別夾著三口形狀完全不同的針。
第一口是通體銀亮的針,只三寸長,玲瓏剔透,看去甚是可愛。
第二口是鋼針,足有尺來長,指頭般粗,針尖隱閃藍彩。
第三口針僅一分二長,紉如牛毛,透體全黑,也不知是什麼打造的。
這三口針分別從三十不同方向同時無聲無息地飛來,射向書生的面門.而今卻都夾在書生的指纏間。
書生大聲笑道:“‘千里不留情’方化我方兄,‘流星’銀卻步銀兄,‘八步趕電’華滿天華兄,關內七大輕功暗器手,今晚卻來了三位。
說到這裡,忽皺了皺眉頭,道:“怎麼三位都要走了?
只聽東南方遙遙傳來一個聲音道:“一擊不中。自然要走。
東北方更遠處有一個聲音道:“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不走只是等死。
西北方的聲音傳來,足有一里外遠,竟已在靠近江邊傳來:“我們分三個方向來,分三個方向去,殺你不到,你也追不著。
書生笑道:“誰說我追不著?”說罷使沒有了聲息。
“八步趕電”華滿天真的是在趕電,他曾經在黑夜間電的剎那間越過七個高手的防守,取下了白道人心中的仁人君子房子丈的頭顱。
他現在已奔出裡餘,就算是一頭奔馬,也趕不上他一半的速度。
他心裡正莊幸著:幸虧三人先留了後著,一發暗器未能奏效便逃。否則這回可難免與這黑道武林的煞星犯上了。
正在慶幸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面一棵濃樹上有人的聲音傳下來。
這聲音是懶洋洋的,彷彿在謂嘆,又像在調撫著一頭寵物的語氣。
“華滿天,你跑了那麼久,一定累了,既然累了,就歇歇吧。
華滿天乍聽之下,可說是魂飛天外。
他比貓從罐裡伸出爪子還快的速度,擰身轉向,如滿弩上的箭一般地電射了出去。
可是他這一射,身子才掠了三四丈,使抖動了一下,經過這一下顫動之後,他的身形便慢了下來直至他“叭”地摔在地上,他才能反手摸到背心嵌著擊中他的暗器:
那只是一張樹葉。
流星有多快?
天際劃過的流星,總是快得不及許願。
有時候又快得只許你看見,當你剛想叫同伴來看的意念升起時,它已經在黑暗寂滅的天空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