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凜頓了頓:「他實在太沒見識了,朕挑了幾個伴讀送他去尚書房讀書,教他學點東西,你不必擔心,得了假朕會放他回來看你。」
他送蕭桓去讀書,柔嘉自然是樂意的。
但此舉將她們分開,大約也是怕她再帶著人逃走吧?
他總是這樣,給了甜頭又打一棒,叫人無處反駁。
柔嘉雖是氣悶,不得已還是擠出一句:「多謝皇兄。」
「還算知好歹。」
蕭凜捏著她的下頜心情好轉了些,手指一點點移到她的後頸上,笑著看著她。
柔嘉暈著臉錯開了他的視線,半晌,手指才慢吞吞地搭到他的衣帶上,極其緩慢地扯開……
書房外面
齊成澤正等的心焦。
他之前從廬州回來後一路追到了鄴京,找了好幾日才在平安坊發現了一點蹤跡。
但平安坊是鄴京最熱鬧的坊市,裡面住著上千戶人家,臨近端陽,街道上又滿是賣粽子賣艾草的小販,人一紮進去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齊成澤不得已,又沒許可權封鎖整個平安坊,不得已才連忙向太極殿傳書請求皇帝下令。
皇帝平時處理政事極為迅速,尤其是這種密信,但今日不知是怎麼了,遲遲不回信,眼看天已經黑了,越發難找了他才不得已親自進了宮來。
然而那書房的燈明明亮著,張德勝卻剛到門口便又轉身出了來。
「張公公,這是何故?」齊成澤一臉焦急地湊上去。
張德勝亦是兩頭為難,低著頭小聲開口:「柔嘉公主在裡面呢。」
齊成澤覷了眼那忽明忽暗的燈光,恍然大悟,但他也萬分緊急,若是錯過了這次,依著江懷一貫狡猾的脾性下次便更難了,於是仍是停在殿裡:「那微臣便暫且在這裡等一等吧。」
誰知這一等便等了好些時候,直到天色已深,皇帝才終於出來。
一推門,正瞧見外面遠遠躲著的兩個人,他眉頭一緊,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怎麼回事?」
齊成澤一見到人連忙跪了下去,將發現江懷和送信的事一一道來。
蕭凜沉默了片刻,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朕晚間赴了個宴,回來又有事耽擱了,並未看見密信,如今據你發現人已經過了多久了?」
「兩個時辰。」齊成澤額上冒著汗。
「已經這麼久了。」
蕭凜淡淡地開口,但平靜的臉下卻隱隱翻滾著怒氣。
齊成澤一看見他手上快被捏碎的扳指,連忙低下了頭,汗涔涔地問道:「那……那現在還要不要下封鎖令?」
「現在?」
蕭凜攥著拳,青筋微微凸起,盯著那窗戶上映出的纖細的人影久久沒出聲。
半晌,那攥緊的拳才逐漸鬆開,他臉上翻湧的怒氣慢慢平息下來,淡漠地吐出幾個字:「不必。」
他是跟江懷打過交道的,這個行事一貫警惕,依著他的敏銳,現在早就已經不知過了多少坊市了。
「不必?」
。
齊成澤猛然抬頭,疑心他是被溫柔鄉徹底迷了眼,要捨棄那些亡靈了。
話一出口,他又覺失言,連忙低下了頭:「微臣也是一時情急,並非有意衝撞,望陛下見諒。」
他一片忠心,兄長正是當年死去的亡靈之一。
蕭凜自然不會怪罪,難得解釋了一句:「朕自有分寸。」
齊成澤知曉他是個胸中有謀略的人,當下也不再糾結,低頭領了命出去。
蕭凜站在高高的太極殿上,透過欄杆朝著千重萬重宮闕和外面的萬家燈火看了許久,久到指尖都發了涼,才終於回了身,推開了書房的門。
一進門,他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