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抽到的那對籤子也只是老天和他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越走近墨妙苑,蕭條的味道越濃重。牆外栽著一圈籬笆,這樣樸素的植物被栽在皇城裡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也很好的體現了此處衙門的地位。墨妙苑雖然是修書立著之地,然而近些年來大部分被派來修書的人都是被貶謫的大臣或罪臣家眷,墨妙苑不知不覺變成了臣子們眼中公認的冷宮。
牆內幾乎沒有人聲可聞,寂靜和衰敗充斥著這裡的空氣。雲瞬將馬拴在籬笆一角,任由它去啃地上的野草。她自己信步沿著牆慢慢走著,好像這樣每走一步,就能距離裡面的人更近一步。
手掌攀在牆壁上,粗糙的牆體和塵土刺痛了她的手指,也刺痛了她的心。蘇墨遠還那麼年輕,他要在這冰冷的墨妙苑裡待到什麼時候?這偏僻又蕭條的墨妙苑終將埋葬這個如水般溫潤的少年,他的理想,他的未來,都將被毀在這方小小的四方院落之中。
“你肯定不會知道,就在前些日子,我到底為了你,放棄了什麼……墨遠,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好的活下去,這樣,我才會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有意義的,否則,我還有什麼理由和這可笑的人生周旋下去?”頭靠在牆壁上,她的眼中忍不住落下淚來。
蘇墨遠,這個名字註定要和她越走越遠,從前月下相逢的那個瞬間只能停留於彼此的回憶之中沉澱為不能重來的過去。在未來的歲月裡,他們的人生將不會再有交集,從此以後,她是高高在上的安慶王妃,而他,只能苦守於這一方破敗的院落之中,鬱鬱而終。
“呀?這不是……”背後有人驚呼,雲瞬一驚,慌忙擦了擦臉上的淚轉頭去看,來的人赫然是蘇夫人。雲瞬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與上一次靈堂相見的那位喜上眉梢的蘇夫人有著雲泥之別。她的身上穿著普通百姓人家的粗布衣裳,頭上僅用一根銀簪挽著,臂彎裡挎著一隻竹籃裡面有些青菜。
“蘇夫人。”雲瞬朝她點了點頭。
蘇夫人尷尬的紅了臉,“哪還有什麼夫人,只是個快入土的老婆子罷了。”
“您別這麼說,您還年輕,還得……照顧好蘇公子。”
蘇夫人沒有注意到雲瞬提起蘇墨遠時臉上不自然的神情,自顧自的往下說,“現在遠兒也不需我多費心神,媳婦對他極好。說起來還是蘇家虧欠了人家,剛過門就遭了這麼一樁禍事。”
“槿華小姐她也在這裡嗎?”雲瞬往牆裡看了一眼,蘇夫人點頭,“是啊,起先遠兒打定主意要休妻,不肯讓她隨行過來吃苦受罪,可誰想到這位梁家小姐是個貞烈女子,拿著遠兒的休書一把火就燒了,要自盡在遠兒面前,遠兒見她如此,也只好作罷。也不知蘇家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讓遠兒有這麼好的一個媳婦。”
雲瞬攥緊了手心,指甲扎進面板裡的痛楚才能讓她擠出笑容來,“蘇公子能有如此賢妻真讓人羨慕。”
蘇夫人又嘮嘮叨叨的說了幾句,裡頭忽然有人走動的聲音,雲瞬立刻推託自己有事和蘇夫人告別,幾乎是以一個逃跑者的速度,雲瞬不是不想和他見面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此時的蘇墨遠。
“咳咳,娘,您在和誰說話?”蘇墨遠惦記出去的母親,從院子裡迎了出來。
蘇夫人收回眼神,“是雲瞬公主,她剛剛在這兒,好像……有很多心事的樣子。她是來看你的嗎?”
蘇墨遠又咳了幾聲,蒼白的臉上染上緋紅,槿華在一旁扶著他,對著蘇夫人笑道,“怎麼會是來找相公的呢?相公與那位公主也不相識。是吧,相公?”
蘇墨遠止了咳嗽,淡淡點了點頭。蘇夫人提著菜籃往廚房去了,他才扭過臉來對著槿華低聲說了一句,“多謝。”
槿華紅著臉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事情,只要相公你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