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聽聽。”
我斟詞酌句,道:“六相全功的六相,分為耳、目、口、鼻、身、心,您從小教我的時候,就是同時修行這六相的,也就是不分先後,面面俱到。對?”
“呵,那是啊。”叔父笑道:“總不能先練眼,等五大目法全都練會了,再練耳朵、鼻子、嘴?那成啥了?那不成六相不全功了?”
“嗯。”我道:“可是我覺得,當這六相都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後,比如說入了門,踏入境界,那後面是不是該有所側重?畢竟六相各不相同,也各有所長,不會永遠都站在一條線上,以一樣的進度修行?”
叔父看著我道:“那你約摸著六相中的哪個最該側重?”
“嗯,我覺得心相最重要。”我道:“萬法以心為重,成敗、生死也都在一念之間,善惡也因心思而起。就譬如在池塘底,我能從死裡逃生,拼的就是心,心靜才能逃過那烏龜的邪異目光。而且最近我的修為之所以進步大,好像也是因為前段時間我對心相有所側重,其實,在您教的根基上,我自己也想了一些稍稍不同與以往的修心法門。”
“是這?”叔父極為詫異,也嚴肅起來,道:“心之一相確實是重中之重,但是以你現在的年紀和造詣,能自創修心的法門,可就有點嚇人了。你說說你的法門是啥,可千萬不要出岔子,萬一抄了近路,入了旁門,走火入魔可前功盡棄了!”
我心中一凜:叔父好厲害,這就發現馬腳了,我再說話可千萬要小心再小心了。
穩住神,我把天然禪師傳授給我婆娑禪功中的心法給做了些改動,言語表達和天然禪師完全不同,而且是混在六相全功中,當做是自己的心得體會,說給了叔父。
叔父一邊聽,一邊沉吟,眉頭越皺越高,只不說話。
當初,天然禪師在傳授我心法的時候,是在車裡,叔父就在一旁。他平生心高氣傲,最以六相全功為重,最不屑的就是偷學旁門,所以當時對天然禪師的話是充耳不聞。可既然近在咫尺,難保叔父不會對天然禪師的話留下什麼印象。
所以,我最怕的就是——即便我對那心法做了些改動,叔父他也能分辨得出來。那可就是打他老人家的臉,傷他老人家的心了。
我說完之後,我們整整又走了半里地,叔父都沒有吭聲,像是在思索,又像是什麼都沒想。
在我忐忑不安以為洩底兒的時候,叔父突然開口說了句:“這法子中,適合你的性子。”
我小心翼翼道:“您也可以試試,還能正好幫我找找其中的不足之處。”
“嗯。”叔父應了一聲。
可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答應了,還是敷衍我。後面也不敢再提。
進城之後,吃了些東西,找了地方休息,**無話。
待到第二日,天剛放光亮,我和叔父便動身前去茅山。
隅中時候,我們倆就到了山腳下。
茅山派源自東晉,始祖為玄術集大成者陶弘景,傳世千餘年,享譽甚久。
昔年,玄門江湖上的命術一脈,以正一派、閣皂派、茅山派的符籙為上乘,為“三山符籙”,其中尤以茅山派的符籙為最正。可以說,茅山派是玄門正派中,命術一脈的泰山北斗!
小時候,我還曾聽祖父說過,茅山派規模宏大,山上山下,道室相連,信眾絡繹,香火不絕,好生興旺!
而今茅山派的掌教正是一竹道長。
我知道他的名聲,也知道他跟我老爹是同輩中人,只不過年紀略大些,卻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可是等我到茅山腳下的時候,卻不由得大為吃驚——茅山腳下,一派蕭索,只有幾處殘垣斷壁,遙望山上,也不見人煙,哪裡有祖父描述的宏大場面?
我看著叔父,道:“大,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