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記麵館,和以往熱鬧的景象不同的是,此時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
櫃檯前,店員支著頭打著瞌睡,陶老闆也懶得叫他,坐在凳子上和曾師傅大眼瞪小眼,米知禮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
哀痛的說道:“老陶這個飯館要是關掉了,以後我們都沒有地方去了。”
米知禮捂著腰還沒坐下去,曾師傅的嘲諷緊隨而至。
“儂不來也好,儂那一次來吃飯付過鈔票,一分鈔票也沒付過,就是被你吃窮的,要關張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
“呵~”
陶老闆也是看了看餐館,發出一聲苦笑。
“上海灘的生意不好做,你看看上海灘,有幾個人日子好過啊!”
“也是啊!”米知禮的話引得了曾師傅的贊同,“從督軍,國民黨,洋人,日本人,青幫…
上海人啊,活命都難 ,更別說開這麼大一家店了!是吧。”
“本來是要關的呀!”陶老闆的語氣中帶著疲憊,可卻又泛著一絲希望,“但是政府只要有了糧食,我們老百姓就等於有了活路,是吧?!
唉,你們聽說了吧,寶慶那邊有家店鋪,前兩天讓人打劫了,殺了滿門哦!”
“真的??”
“哎呦,報紙上看到,匪徒搶劫殺人哦!我知道以後,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著哦!
我這兩天哦,天天在弄堂門口看,有沒有生面孔?”
“有麼?”
“暫時沒有?!”
曾師傅的話讓米知禮臉色一黑,“嚇我一跳,大驚小怪的。”
“自求多福吧!”曾師傅也是不忿,“共產黨再好,也不能讓所有上海人都太太平平的。”
“哼~”
幾人都是鼻子重重噴了鼓起,渾身勁道一洩,而就在此時,外邊傳來了別樣的動靜,
“是不是有坦克進城了,不會又要打仗了吧?”
米知禮面容滿是驚恐,什麼都不知道就開始自己嚇唬自己,但站在一邊的曾師傅卻是目光一凝,拉住他的衣服,
沉聲說道:“糧食!”
“糧食?!”
這個字樣一出,屋裡大貓小貓全都擠到了門口,只見一輛輛軍車載著滿滿當當的糧食緩慢而堅定朝著前面駛去,
車後是激動的老百姓追逐著軍車,激動的喊著,
“是糧食啊!”
“買糧食啊!買糧食。”
……
“是糧食呀?!”
“是的呀,是的呀!”
“那還等什麼,快跟上去啊,要是賣糧食,我們也買的,不要被搶光了,這下老陶的飯館有救了!”
“走走走!”
招搖過市的糧車除了引起市民的狂歡,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這是不禁蹙起眉頭。
重陽小賣部門口,潘立忍嚼著黃瓜,望著遠去的車隊,轉身回到了櫃檯,拉開抽屜掏出一張地圖,那個神秘的組長髮來的糧倉位置,是不是陷阱呢?共產黨這大張旗鼓的操作很迷啊!
最終他還是一咬牙,戴上帽子出了門。
另一處,司徒曉拿起了叮鈴鈴響個沒完的電話,他還沒說說話,陸秉良焦急的聲音從對面傳來過來,
“司徒,共產黨的糧食進城了。”
“不可能,周邊的糧食都買空了,水路陸路又沒通,糧食從哪裡來呀?!”
“哎呀,司徒呀,滿車的糧食招搖過市可是真的,咱們怎麼辦呀?”
陸秉良聲音都帶著哭腔,他的所有家當可全在上面了,這要是虧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就真的打水漂了。
“看情況再說。”
說完,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