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出了，”白玲揮了揮手，示意掌聲停下來，“責任肯定是要追究的，但我們追究的目的，絕對不是懲罰，而是重新審視我們的工作，下面我們會分組找各位談話，先接受談話的同志，希望你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沒有接受談話的同志，正好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有什麼要對我們工作組說的，不要等我們查出來了再說，馬後炮，放了也是空炮，希望大家積極的配合。” “咳咳，我補充一下，”林啟明扶了一下麥克風，“大家都是窮苦出身，找份工作養家餬口不容易，不能因為一些老鼠屎把我們的安定幸福的生活給攪亂了，此次談話內容我們會全程保密，不會給大家造成任何的風險。 希望大家積極配合，早日排除問題，讓發電廠安穩下來，大家也可以正常的生活工作，你們對不對？” “對！把這些黑心腸的王八蛋全都挖出來，全都關監獄裡去。” “您就放心問吧，我們一定配合。” “那好，那就開始談話，點到名字的幾位留下，其他人先回工作崗位，楊雪峰、周夢雲、趙青山、陳靜雅......” 午飯結束後，準備繼續談話的林啟明和白玲被廠長叫到了辦公室，桌面上擺著一排信封，“二位，你們看看吧，認罪書、坦白書、舉報信，就吃箇中午飯的功夫，甚至談話還沒進行一半呢，就有這麼多的戰果。” “這些傢伙，貪汙腐化，倒買倒賣，早就該好好地整治整治他們。” 掃視一圈，白玲不想聽廠長的廢話，直接問道：“這裡面問題比較嚴重的有哪些？” “這個，這個，”廠長伸手遞過來一個信封，“財務科長，據群眾舉報，以次充好，虛報賬目，倒賣物資，而且還亂搞男女關係，聽說他還偷喝洋酒。” 廠長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快咬碎了，老子偌大一個廠長，都不敢幹的事情，你倒是做了一遍，看這回不收拾死你。 “哪來的洋酒？”白玲也有點疑惑，這年頭帶個洋字的東西可都是稀罕物件。 “據他說，是他的那個相好，就合作社的那個女老闆，劉彩虹給他的。”廠長也是對事情瞭解的一清二楚，清楚明白的把事情交代了清楚。 “這個劉彩虹你們瞭解嗎？”林啟明看著舉報信上對這個財務科長的舉報，還真是清楚啊，不會就是廠長這個老登寫的吧，借警察的手幹掉他。 “大面兒上，沒什麼問題，他們現在開的這個電廠合作社是他爸盤下來的，後來給她找了一個上門女婿，兩年前死了，這是他的檔案。”廠長站起身來，從旁邊的櫃子裡沒有翻找直接取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了白玲，明顯是有備而來，“總的來看，她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生活上不檢點。” “僅僅是生活上不檢點嗎？”林啟明掃了一下劉彩虹的檔案，然後又瞅了瞅旁邊杵著的的廠長，老小子，你沒安好心吶。 在林啟明和白玲忙碌的時候，其他人也都沒閒著，鄭朝陽透過古玩店老闆成功把雪山先生的中間人藉著購買作品的理由，約了出來。 春來茶社二樓包廂，小二引領著一身藍色旗袍的白玉蘭走了進來，看著背對著兩人裝著深沉的鄭朝陽，小二喊道：“賈先生，您等的人來了。” 帶著紳士帽子，黑墨鏡，一圈大鬍子的鄭朝陽哈哈笑著，轉過來身來，“久仰，久仰......” 不過話說半截，當他看到白玉蘭那熟悉的面孔的時候，瞳孔一縮，話音卡在了喉嚨裡，就連摘墨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賈先生，我怎麼覺得，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白玉蘭看著面前的大鬍子，總感覺不像是喜歡書法的買家，於是他開口試探道。 “呀，額咋覺得，我也在哪兒見過你啊。”鄭朝陽語氣幽深，在這裡看見白玉蘭還真是意外，那麼雪山先生就是王一本那貨了？ 沒有讓白玉蘭繼續回憶，畢竟當初去醫院做手術，還是她給自己包紮的，鄭朝陽打斷了他的思路，“好事呀，說明你我二人是一見如故了啦，哈哈哈。 都是緣分，我在夢裡頭，不但夢見過雪山先生的作品，還夢到過雪山先生，所以今天見到本人啊，三生有幸，來！請坐，請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