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次年六月底。
三月份的會試,明成跟明清都沒上榜,單小胖、解元甲也沒有,王先生卻跟殷雷那年一樣,吊在了榜尾,夫妻倆差一點樂昏了頭。
榜尾不是事,能中同進士就好,王先生在日月書院簡直如魚得水,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他今年臨近五十,再教十五年都是行的,去年夫妻倆收養了一個六歲的孤兒,如今一家三口生活的相當幸福。
書院裡的先生,可以免費讓一個孩子入學,所以,他家王順讀書只要在筆墨紙硯上花些銀子,書是不用買的,都是他自己抄的。
王廖氏仍在回春堂幫人接生,收入也很可觀,還不用日日去,有事醫館會提前通知,運氣好時,一個紅包就不會少。
明成在幾個人中最小,臘月剛成親,小兩口甜甜蜜蜜,多少都影響了考試,這讓老太爺相當後悔,隔三岔五就說老太太一頓。
雲明清比明睿只小一歲,今年也三十有二,說不著急是假的,四月份聽了睿堂哥的話,託四方鏢局帶來了娘子和兒女,這些年一直在外讀書,夫妻倆聚少離多,至今才兩個孩子。
兒子已經十三歲,今年剛中了童生,如今能在日月書院讀書,對將來有莫大的好處。
娘子也在書院找了雜事做,一個月的月銀足夠一家四口的日用了,女兒八歲,則被朵兒帶著跟女先生後面學本事。
下次的會試,只能三年後了。
明睿仍忙忙碌碌,一個縣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他雖然責任到人,但主管還是他,各方面開支也不小,河縣一直沒什麼有特色的產業,收入這方面也算是短板,這讓他很頭疼。
朝廷要求今年棉花大量的種,種植要求一列按棉花新種小冊來,四月下種,兩個多月過去,植株枝頭已經掐掉,上面掛了不少棉桃,多不敢縮,比往年翻一倍是完全可以的。
這批早熟的棉,八九月就能收,有些地方緊跟著還能種一批,但這就得根據地方了,南方行,氣溫低的地方就不用想了。
今年莊上他只試著育了二十畝的秧苗,育好的秧苗分插下去,把握好間距就行,剩下的八十畝還是按老方法種,如今兩個多月過去,稻穗已長出,可以說完全是兩個樣子。
只不過一切靜等七月稻子成熟之時,到時候他再帶汪大人去莊上,如此,收莊稼戶部就會來許多人了,一切資料都會擺在明面上。
不過這件事莊上捂得死死的,外人他誰也沒說,當然鄧家大伯、老太爺、老丈人除外,事情沒成,一切皆有可能,還是用事實說話比較好。
只等八月份,糧食、棉花一收,產量一出來,這個功勞明睿就坐穩了。
汪尚書已經暗中跟他透過,姜郎中年愈六十,已經給皇上遞了致仕要求,暫時還沒準,估計也就在這兩個月。
他現在是個正七品的縣令,郎中正五品,如果是這樣,那就是連升六級了,三十三歲的正五品那就很能看了,如果在退休前升到侍郎一職,那就是妥妥的正四品大員了。
至於尚書,他是不去想的,三品官哪是那麼容易的?
明月看相公心不在焉,心裡好笑,男人嘴上說無所謂官職高低,大部分都是假的,就是她爹,如果不是日月書院的山長等著他做,那年中了榜怕也是要去當官的。
去年一年,她家收入超過了十五萬兩,這幾年刻意的培養,手下得用的人已經不少,高武帶著這些人在各地都置辦了產業。
雖然生意已經過了明面,置產仍是悄悄的進行,夫妻倆都不是高調的二傻子,肉埋在碗裡吃不香嗎?
“相公,你爹沒再說回老家了嗎?”
明睿這段時間各州府跑,前些天聽大嫂說,倆老的想回老家一趟,今日下午路過莊子他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