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黴菌蠕動著、彷彿有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周圍的牆體蔓延。
照這個架勢,過不了一個月,整個救助站都會被吞噬。
黎危回到了住處,遊厄不在這裡,不知道去哪了。
他躺在單人床上,看著昏暗的天花板。
大概是吞食了緋紅黏液的原因,黎危的思緒要比往日混亂些,也更容易犯困。
他沒有委屈自己,無視了那些關於黴菌的發散思緒,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又是一個怪誕的夢。
夢裡照例有某個陰魂不散的東西。
這次,黎危被關在以觸手包圍的囚籠裡,遊厄在外面的廚房裡,叮叮咚咚地弄著什麼。
不一會兒,遊厄走了出來——
準確來說,是蠕動著下半身的觸手來到囚籠前。
他手裡有個托盤,托盤整整齊齊地碼著一些薄片,依稀能看出觸手的形狀。
黎危的目光移動到遊厄下身,發現最右側的一根觸手被切斷了,切面還滴滴答答地滲著血。
遊厄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做成了觸手刺身,送到黎危面前:“我們融為一體好不好?”
他微笑地蠱惑道:“吃掉它,好不好?”
黎危不受控制地張開嘴,就在即將含入口中的剎那,感覺鎖骨一涼。
……
比昏暗光線還要深一層的陰影從視窗探入,直奔床上的人類。
人類似乎睡得不太安穩,氣息也極度紊亂,在混亂與朝氣之間反覆跳躍。寬鬆的襯衣被風吹起,露出人類精緻清瘦的鎖骨,與下方若隱若現的紅點。
衣角紮在褲腰裡,腰部曲線流暢利落,兩腿修長。
明明擁有寧折不彎的氣質,偏偏膚色那樣蒼白脆弱,極容易引發他人他物的施虐欲,恨不能用一切可用的方法弄髒這具軀體,染上一些糜爛的顏色。
粗長的觸手狀陰影高高揚起,從人類的唇邊劃過,似蠢蠢欲動地想插進去。
但最後,它只是輕輕點了下人類的鎖骨窩,汲取了那處堆積的水分。
下一秒,人類就睜開了眼睛。
觸手悠然退去,門口響起了一些動靜。
剛脫離夢境(),黎危的思緒還有些錯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只覺得昏暗的天花板隱隱綽綽地蠕動著什麼,好像也長出了黴菌。
門口傳來刻意壓低的人聲:“他睡了嗎?”
另一個人說:“我看著他睡下的。”
黎危再次閉眼。
三個感染了黴菌的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俯視著床上的黎危。
其中一人拿著把刀:“真好看啊……”
稍矮的人說:“好看有什麼用?前提是能帶我們去地下城!”
“羅斯死前說過,就算開車,從這裡到地下城也要三個月,我們堅持不下去的……他還要找他計程車兵。”
“羨慕他計程車兵。”
“可他們不肯讓他找到士兵!”
黎危躺在床上,彷彿真的睡沉了,一動不動。
“明天就要他出發,不然就殺了他!”
“漢茲說他的軍銜很高,肯定是個覺醒者,我們打不過的。”
拿刀的人說:“沒關係,只要讓他也染上黴菌,他就會急著回到地下城就醫了。”
另兩人齊聲回答:“好主意!”
鋒利的刀尖在昏暗中泛著幽幽寒光,他比劃著,似乎沒想好從哪裡下手。這位軍官的身體過於完美,無論哪裡長出黴菌,都會有種違和的感覺。
三人心裡莫名生出一股可惜,遲遲動不了手。
“算了吧。”有人說,“他遲早